杜依庭怕一會兒上了藥不方便,跑去樓上換衣服,剛走到二樓樓梯盡頭就聽見姜瑜激動的喊聲。
「莫深,我是為你好!你看看雲芳,你不讓她說她就不說,還配合著你一塊縱容杜依庭,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怎麼不是她蓄意!」
「杜依庭畢竟是杜家的人,是杜仲的女兒,你把她哥哥囚在監獄裡,你以為她每天晚上跟你睡在一張床上就跟你同心了,還是你就能摸透她的心?」
「昨天的事情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她、拿著那些證據把顧氏舉報了!你真的想被你二叔、三叔趕下顧氏總裁的位置啊!你讓S市的人怎麼看你?」
杜依庭眉頭緊蹙,猶如被人揭穿了偽裝一般睜大了眼睛,突兀的闖進書房。
「顧氏洗黑錢的證據是我爸爸留下來的,但是已經被我刪掉了!」
「啊?」姜瑜嗤笑的看向顧莫深,譏諷道。「聽見沒有,她居然知道顧氏洗黑錢!莫深,她一直在利用你!」
「沒有!」
聽見姜瑜說自己利用顧莫深,杜依庭急得矢口否認,一時間她想不出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看到顧莫深眯著眼眸,驚訝又憤怒的模樣,她驚恐而捉急的咬著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我沒有舉報顧氏,莫深、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慌亂之下,杜依庭急哭了,下意識的想去抱住顧莫深。
「你離莫深遠點,你還嫌害他害的不夠!」
聽到杜依庭喊無辜,姜瑜以一種無法置信又氣憤的目光睨著杜依庭,挪了一步,攔在杜依庭和顧莫深中間。
她視杜依庭似洪水猛獸一般,只要杜依庭再接近顧莫深一步,姜瑜將會不顧一切的張開雙臂攔住杜依庭。
真的又害了顧莫深?
杜依庭慌亂的眼神投到顧莫深臉上找答案,他臉上的憤怒已平,換上了一種發自心底的寒冷和失望,深眸冷漠的看著她。
眼眶裡的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下,杜依庭還來不及收拾慌亂的心情,錯愕的眸漸漸騰起尷尬和落寞,心中頓時沒了底兒,她讓顧莫深失望了。
「兒子,現在還不夠清楚嗎,她自己都承認她瞞著你做了什麼!真是應了坊間的猜測,堂堂顧氏總裁栽在仇家女兒的手裡,真是養虎為患!」姜瑜手扣著胸口,以憤怒難平的語氣呼繼續喊道。
她頭一轉朝向杜依庭。
「對,是我姜瑜把你藏了五年,你要是想報復可以報復我,你為什麼這樣殘忍的報復莫深,你知道你這麼做多傷他的心?」
「杜依庭,我問你,莫深對你不夠好,還是不夠愛你?讓你這樣欺騙他的感情!你跟他在一起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因為愛他,原來你就是為了得到這些罪證!為了杜家東山再起、洗清你爸爸的罪名,你居然把顧氏舉報了!為了報仇,你就不惜傷害他、傷害顧家嗎?」
姜瑜沉痛的痛訴杜依庭的可惡和罪行,聲淚俱下幾乎泣不成聲。
忽然,她微微的挪動步子,斜著眼角,精明的餘光掃著兒子的表情,顧莫深深邃的眸底深處漸漸凝聚一絲難以言語的情愫來,那一貫沉靜的眸光早已變得開始渙散而遲疑,像是在壓抑著某種快要爆發的情緒似的。
看來顧莫深也在猶豫,有哪個男人能接受的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把自己告發了。不趁著這個機會把杜依庭清理出去,以後這個家更沒有她容身的地方。
姜瑜微微得意的嘴角一翹,眼底的光狠毒的一沉,曉得顧莫深對杜依庭有感情,他下不了這手,她這個當媽的來做。
她難過的深呼吸了口氣,似不得不如此的說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說!作為莫深的母親,我不想看見你用這副無辜的面孔留在我兒子身邊繼續欺騙他,博取他的同情,到最後再給他致命的打擊!你要是有自知之明,以後就不要踏入顧家半步。」
杜依庭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她嘴裡不停的重複「我沒有」。
她哭的像無助的孩子,大眼睛婆娑無神的盯著面前的姜瑜,幾次她繞過姜瑜朝顧莫深遞去的視線都被他無情的擋回。
難道他真的相信是自己舉報的?他連她的解釋都沒聽就認定她是為了爸爸、為瞭望潮才跟他在一起的嗎?
難道在一起的這半年,她對他的心,他就感覺不到嗎?
直至姜瑜說要把她攆出去,她才回神,木訥的換了一句話。「阿姨,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您能聽我解釋嗎?」
她哭著拉姜瑜的袖子,跟姜瑜祈求。
姜瑜擋在她跟顧莫深中間,她知道顧莫深是真的生氣了。他不看自己,不聽自己解釋,漠然寒冰的臉已經對她做了宣判。
「庭庭、事到如今你先冷靜冷靜,聽雲姨的先回房。」雲姨扯住杜依庭另一隻胳膊,不要她跟姜瑜理論。
杜依庭淚眼婆娑的搖頭,她知道她要是這樣走了,她跟顧莫深就完了。是她太粗心,怎麼沒發現昨晚顧莫深的反常,甚至遲鈍到幾小時前她也沒察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