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攏了攏頭髮,人都走出去了又拐回來,探頭掃了眼鏡子裡自己的形象,覺得妥了,她才優雅的將門打開。
打量著門口站著的警衛員,姜瑜笑了,她見過,那天就是這個小伙子把她送到樓下,看來她寄的東西奏效了,許曉天肯見她了。
半小時後,警衛員開車載姜瑜到了一家僻靜的茶室。
姜瑜偏頭調戲了小伙子一句。「你們參謀長挑這種地方跟我見面,不怕有心之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警衛員表情肅穆,透著軍人的紀律嚴明。
「開句玩笑也不行?」姜瑜自言自語的不屑道,她不過是想緩解一下見許曉天的心裡壓力。
這是她最後的殺手鐧,如果許曉天死活不認或者真的翻臉不認人,她真的無計可施,等著還欠白琪的高利貸。
茶室布置的清新脫俗,有股仙境的味道,潺潺的人造流水,飄渺的音樂灑在空氣中淡淡的。
姜瑜不喜歡帶禪意的物件,也不喜歡清淡的東西,她的人生如火就要如火一般的炙熱,要不是許曉天安排在這裡見她,否則她一輩子都不可能來這裡。
以為許曉天的人還沒到,姜瑜鄙夷著神色沉住性子,今時不同往日了,她現在有求於人必須有耐心等待。
冷不丁許曉天從包間自帶的衛生間裡出來,其實他的人早到了。
沒成想許曉天的人已經到了,姜瑜收斂了臉上的不屑。
軍人威嚴的眼眸看穿了姜瑜臉上的散漫,黝黑的臉膛嚴肅的坐到了她對面。許曉天刻板的坐姿說明他已經跟姜瑜不是一路人,說話也是直接到乾脆利索。
「當年沒有你的二十塊錢,也沒有我許曉天的今天,說吧,你要我做什麼。只要不違法亂紀,都沒問題。但是,絕不會有第二次!」
這麼直接的開場白讓姜瑜如坐針氈,她活這麼大,幾乎沒求過人。這麼要求別人幫自己,姜瑜彆扭的眨眼,為排解這股尷尬端起茶杯,卻發現杯子裡沒有水。
她只得將杯子放下,繼而裝作不經意的清了清嗓子,坐直。
再抬頭,姜瑜看到許曉天替她斟茶,人一怔,受寵若驚的連忙去扶杯子。
「不用你提醒我,這次我來S市,也想還了這份人情。」突然,許曉天說道。
從他堅毅的眼神看都不多看自己,姜瑜看出許曉天臉上的反感,還不是因為她這個曾經的債主討上門要他難堪了,好在人多少還是念舊肯見她。
肯見,自然多半就會答應她的要求。
手扶在茶杯上,半響,姜瑜才說了句話。「這麼多年不見,結果因為這個見面,真是挺讓人尷尬的。」
許曉天不接話,坐姿不似開始那般筆挺,隨意了一些。他抿了口茶,啄著舌尖慢慢品味,手法看起來是個常喝茶的人。
見人表情有了緩和,似乎好說話,姜瑜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要不是我現在有難處,我不該張這個口。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大約四個月前,我拿我手上的股份跟白氏的總裁白琪換了五億的資金。顧氏一直因為杜仲的事情受牽連,不說現在,五年前就被連累的不輕,最近又被扯進來,所以我想幫兒子減輕些壓力,投錢給他周轉。沒想到,帳面上看是白琪給顧氏注資,實際錢都在他自己手裡捏著,他的錢沒人動的了,那麼一大筆錢在帳面上趴了幾個月。剩下的兩億投進我的融資公司,每月我不僅要付給他五億資金的利息,現在他說要撤資就撤資不說要我還他三億,平白無故就多出一個億來,你說說、他每天弄一群小混混來我公司要錢,當初我是有一點辦法都不會上他這個當!」
說著說著,姜瑜眼角都濕潤了,她心酸的抽了下鼻子,能說出來的都不是難事,說不出來的才是難事,像她跟兒子之間的關係,還有她不能踏進的老宅大門!
許曉天黝黑的臉膛上沒有任何動容,剛毅的眼眸一抬,問道。「你想要我替你辦什麼?」
用紙巾按了按鼻子,姜瑜連忙說道。「能不能麻煩你警告一下白琪,我把該還的錢還給他,我是正經的做生意,他給我投資,不是我借高利貸。」
她精明的眼光閃爍著,其實她還想告訴許曉天,白琪設計她兒子,偽造了她兒子的結婚證想分顧家的家產,吐口的剎那她猶豫了一下。
如果說太多了,她還怎麼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許曉天,第一影響很重要,還沒怎樣就讓自己兒子給許曉天留下不好的影響。
姜瑜臨時推翻了心中的想法,她並沒將許曉天開始說的那句話放在心上,說什麼沒有第二次,況且,也不是見一面兩面就能幫她解決了白琪的事情。
不是質疑許曉天的能力,而是人嘛,交情就是一來二往,借著許曉天給她幫忙,事情辦成,她再請許曉天吃頓飯,寄予多接觸幾次能順利接近許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