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不出這是所學校,圍牆周圍已經被現代化的建築包圍,偌大的校園被擠在一個小角落裡,甚至學校唯一的操場也被占用堆放著各種建築材料。
許曉天堅毅的眼眸盯著學校,眼角漸漸濕潤,教室的房頂和牆面已經破敗,連危房都不如。
沒錯,是他記憶里的學校,登時他像回到了十來歲的年紀。
因為出身,他遲遲都無法上學,也是因為出身他受到了幫助。葉老師幫他補習功課,他不僅補上了功課,還跳級趕上了同齡的孩子。
他跟葉老師的女兒青梅竹馬,兩個人一同上學、一起溫習功課,甚至一起到鄉下鍛鍊。
一切都那麼順利,他們約好他去工廠、她當老師,然後到了適婚年齡就結婚。誰都沒料到他十八歲的時候失聯多年的叔叔找到他,將他招進部隊當兵。
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許曉天落寞著眼眸,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砌圍牆的青石風化下來的,寶貝一般的攥在手裡。
順著學校的位置,走了大約一刻鐘,他找到了那間記憶深處的院子,讓他魂牽夢繞了大半輩子的地方。
房子的模樣幾乎讓他吃驚,記憶里高大的房子和寬敞的院子變得那麼矮小,破敗的隨時都會垮掉,甚至房頂上長了茅草,院裡堆滿了枯葉。
一看就曉得很多年沒有人來過,門窗都沒了,更別說裡面的東西。寒酸的讓許曉天紅了眼眶,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院子外面,眸波像是靜靜的湖面,看著眼前的景像。
如果不是親自找來這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瑜今天在電話里說請他和葉蘭一塊坐坐,聽到有人提到這個名字,他答應了,因為姜瑜是他和葉蘭共同認識的人,他想聽到有人說到葉蘭。
突然決定不見姜瑜,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因為姜瑜嘴裡熱絡的說她跟葉蘭如何親近,既然這麼親近,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最後沒有跟葉蘭在一起。
甚至,連這裡也變成了這副模樣。
姜瑜在茶室等了一會兒,結果接到許曉天警衛員打來的電話,說許曉天臨時有事不過來了。
電話里客氣的說理解,實際姜瑜怎麼能理解?
她氣不可耐的端起手上的茶杯,狠喝了幾杯之後,她才壓住胸口的火氣。
一定是古斌搞的鬼,他生怕自己見到許曉天,這小子性子就陰險,她怎麼就這麼大意。應該直接去醫院的,這樣就見到許曉天了,她還藉口什麼見見葉蘭。
琢磨了好半天后,姜瑜還是再次給許曉天打去電話。見不到面就算了,但是該說的話她一定得說了。
電話不是想打通就打通的,這種情況姜瑜心裡有了準備,之前的那通電話她打了不下幾十遍,打通的瞬間她都懷疑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煩躁的在茶室里走了幾圈,她浮躁的心情得到了抑制,人到了這把年紀哪裡還有想不通的事情,只不過她太著急了。
氣性大的人大多內分泌不好,氣的時候只顧生氣了,平靜下來才發覺小腹絞痛的幾乎忍耐不了。
姜瑜彎著腰坐下來,她皺著眉拉過自己的包包。上次在醫院開的藥很管用,吃完之後她又在藥房買了幾盒,小腹一不舒服或者見紅她就吃兩顆。真的是立竿見影,吃了就不痛。
緩了口氣,見自己就著茶水將藥吃了,她哪兒管的了那麼多,只要管用就行。
這次似乎沒有那麼有效,還隱約的痛,想是茶水解藥,索性姜瑜又多吃了一顆。
顧莫深在當地鄉長的陪同下視察荔鎮準備開發的土地,他收斂著鋒銳的眼眸,蹙眉深思。
今天他是以中赫置地總裁的身份考察土地,一直以來S市附近的地產他都讓與顧氏,但是顧氏在地產經營方便的確不是強項,加上最近受到的制裁,拿地也需要大筆的現金。這塊地等不得,如果他再不出手,就被別人登了先機。
這裡距離S市有幾十公里,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如果市府下一步規劃到他便能掙的缽滿盆盈,如果規劃不到,幾百億的資金就打水漂了。雖說這點錢對中赫置地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這次姜瑜捅下的窟窿他得費點勁才能堵上。
錢、真是個好東西!
歪頭看到陪著自己的當地鄉長,顧莫深淡淡的眯了眯瞳仁。
「哎、顧總,咱們這裡啊山好、水好、民風也好,又有老民宅、老建築,將來是S市民休閒度假的好地方。您弄個什麼生態園、度假村,隨隨便便一搞,肯定掙錢的!」鄉長笑呵呵的說了一路,賠了一路的笑臉。
「等考察組出預算,我看附近的拆遷工作也不小,賠償款會壓死我!」似玩笑,顧莫深應了一句,伸手問眼前那片荒廢的建築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