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知道顧莫深這麼煞氣騰騰的跑來找自己是因為什麼,除了杜依庭,她這個兒子根本就不想見自己。
姜瑜先發制人的要求道。「你什麼都別跟我說,這是我最後的讓步。我今天給杜依庭寄東西就是想告訴她,要是她還想讓你當顧氏的總裁,還想讓家族跟人你是顧家的子孫,那麼就請她馬上離開你!至於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就生下來好了,我可以代替你撫養她,但是條件是她必須離開你!」
這就是姜瑜的讓步,他從小失去母愛還不夠,還要讓他的孩子從小失去父愛?
難道她從來就不知道她做事有多殘忍!
聽到這裡,顧莫深的俊臉沉的比夜色還沉,繃著下巴,他二話不說扭頭就上了車。
「你忘了你爸爸的遺言,不要你娶杜家的女兒,你非要這麼做嗎?你可以無視我的話,但是你連你爸爸的話也不聽?好、顧莫深,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是不是非要跟杜依庭在一起?」
姜瑜氣的整個人都哆嗦著,拔高了聲線教訓道。
聲音大過對方能在氣勢上占優勢,能牽著對方的思路走,姜瑜以為她能用顧洪磊能壓住顧莫深,可惜她失算了。
顧莫深俊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坐上車,伸手要帶上車門。
「顧莫深、」
見狀,姜瑜一把拽住了車門。
她真的沒想到她這個兒子可以為了一個女人一意孤行,把顧洪磊臨終的話當耳旁風,杜家對顧家做的那些事情,他能視而不見。杜家的杜望潮氣死了顧洪磊啊、難道他真的就可以接受!
不能讓他就這麼一走了之,今天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顧莫深這麼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總是這樣,他不想聽她說什麼拂袖就走。
今晚上許曉天是這樣,顧莫深也這樣,不行,說什麼她都得跟顧莫深說清楚,他到底明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此刻的姜瑜,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你下來!」
姜瑜瞪著顧莫深,像是氣極了,像教育不聽話的小孩子一般吼道。二十幾年前,她的確是這副語氣對待調皮的顧莫深。
顧莫深也真的再次下了車。
他眯著深眸,眸間掩不住他的不滿和陰鶩,就這麼靜靜的等待姜瑜下面的話。
姜瑜轉了轉身子,側對著顧莫深,半響,她指著對面黑漆漆的一片光影,月初並不狡黠的月光下依稀能分辨出顧家老宅的後山。
「這裡能看到你爸爸的墳,你當著你爸爸的面兒說你不娶杜依庭,不違背他的心愿!如果你真的要娶杜依庭,不僅你爸爸沒你這個兒子,我也沒你這個兒子!」
真的是動了怒氣,姜瑜眼角都被氣出淚,她知道自己能為顧洪磊做的只有這件事。
像是姜瑜這種能拋下自己的孩子的女人已經算是心狠的,她對待顧洪磊也夠狠的,可是顧莫深知道顧洪磊心裡並不恨她。而姜瑜、
得知姜瑜的住處,顧莫深心軟過,雖然姜瑜嘴上不說,但是他知道姜瑜對顧洪磊有感情,否則她不用委屈了自己住在這裡。
隨便頂著他的名義,還能沒有地方住?
姜瑜沒有,她守著最初遇到顧洪磊的地方,住在能望見顧洪磊的地方,這恰恰也是顧莫深猜不透的。
為何當初姜瑜執意要跟顧洪磊分手?
遲遲見顧莫深不回答,姜瑜吼道。「你說不說?」
她生起氣的模樣叫顧莫深回想起自己小時候,他調皮,氣的姜瑜拿著雞毛撣子追著他打。
顧老爺子護著他,管家、雲姨也護著他。那時,姜瑜也是氣的臉色發青,吼他說不說,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一時間,眸底儘是支離破碎的痛楚,有多愛就會有多恨,有多狠就有多愛。
顧莫深倏然將臉朝向姜瑜,眼神犀利,毫不退讓。
「我跟父親一樣,他這輩子只愛了一個女人,我也是。如果不能跟杜依庭結婚,我不會接受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我們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
他說中了姜瑜的心窩,戳的姜瑜無話反駁。
姜瑜站在原地,深蹙著眉心,話在嘴邊就是說不出來。難道她要說顧洪磊只愛自己不對,還是允許顧莫深跟杜依庭結婚。
她混沌的仰著臉,不再去看顧莫深。
這就是她自己的兒子,狠到拿自己的父母說事也不肯放棄一個女人,在他眼裡,杜依庭比她這個母親都重要,到底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