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在她衣襟里看著前方:「你做什麼?你還要跟上去嗎?」
清瑤自然是不想理她的。
阿芳卻很擔憂她,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跟上去幹什麼?你剛剛不是說不管扶玉了嗎?我也覺得你最好不管了,人家修人家的有情道,你修你的無情道,無情道最忌動情,與有情道全身心體悟情截然相反,你們的路不一樣,你不該跟去,於你於她修行都不益。」
阿芳說了這些,清瑤也並沒有折返的意思,仍舊沿著方才扶玉離開的方向而去:「以她目前修為,暫時也不適宜找道侶,待她修到一定境界,再尋個道侶,如此於她才大有裨益,從前其餘修有情道的人,很多人最後都轉而修了合歡道,便是因為他們提早尋了道侶,嘗到雙修的益處,從而走歪了道。」
阿芳冷笑:「是不是該給你發一個天下最好師姐獎勵?即便你說的這些確實有道理,又關你何事?」
清瑤就要再開口。
阿芳打斷道:「好了別說了,你又要說身為掌門怎樣怎樣各種了,你要追就去追吧。」
清瑤抿唇,也仍舊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她迎著雲層的風,對阿芳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最後一次。」
扶玉那邊又重新返回妖界,再次來到之前搭的鳥窩前。
鳳宸問扶玉還來不來過家家酒,扶玉已經沒了興致。
鳳宸拍拍她肩,安慰道:「不知道你們具體因何吵架,不過本王站你這邊,清瑤那廝三棍子打不出個屁,居然專程跑來捉你去吵架,一定是她有問題,本王覺得她近來精神越發不正常了。」
扶玉沒仔細聽鳳宸在說什麼,只呆坐在河邊。
鳳宸抱過她肩:「感覺你大概想哭,來,本王的肩膀借你靠靠。」
扶玉沒有掙扎,大約是真覺得累了便任由鳳宸遞肩膀過來靠。
遠處的森林中,白衣女子獨自立於樹幹之上,衣袖下的手指緊握,生生將自己掌心掐出血來。
入夜。
清瑤潛入金絲殿,立在扶玉的房門前,卻並沒有進去。扶玉如今修為較從前更為精進,一來,她怕扶玉發現她,二來,她也的確不想再見她。
只是,她來這裡做什麼?
阿芳問:「你站人家門外這麼久是要幹嘛?給扶玉當門神?待會兒那些巡邏的妖衛過來看見你,又要弄出一堆麻煩來。」
清瑤沒有說話,而是抬起了雙手,開始結印。
阿芳見她雙手翻著一些她看不懂的花樣,時而如蓮花,時而似心形,指間的光也不似她平時的白光法術,這一次居然是紅色的。還是頭一次見她流出的法術光是除了白色以外的其他色彩。這仿佛與她自身法術完全不同。
她原本的白光,如雪一般冷冽,而現在的,卻如血般滾燙熱烈。像怦然燃燒的火苗。
她看見那紅色霧光最終結出了一團心形,爾後,經清瑤往外一推,那心形光暈便穿透身前的牆壁,進入房間裡。
阿芳忙跳到窗戶上,扒著窗縫看進去,只見那紅心光暈直直飛向正在熟睡的扶玉,在扶玉半空停下,然後紅霧散開,悄無聲息地將扶玉整個人覆蓋住、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