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怡仔細看了看應光,當身份確定下來後,只覺得越看越能看出應英的模子。
回憶過後,便帶了幾分輕嘆的意味:「說起來,你出生還和我有幾分關係呢。」
「這是怎麼了?」清越醇厚的聲音從另一方傳來,卻是人未到聲先至。
應光身後的家僕涌動片刻,就見一男子著白色大氅,腳踏木屐,面白微須,發束成冠,清朗疏狂頗有魏晉風流色。
是應英。
便聽到應光低聲喊了句:「阿耶」。
很多年沒有見了,準確說是11年。
仔細算來,木怡與應英只見過四次,可木怡竟然一下子就將應英認了出來。
十一年,足夠將一個頑劣少年雕琢成一個虎墨沉香的青年。
至是歲月並沒能讓應英放棄輕狂,如今卻不失法度,變成令人讚嘆的狂士。
但令木怡最為驚訝的卻是應英身上不再是掛滿珠寶金銀,雖然衣料配飾依舊是價值千金之物,可周身打扮比起年輕時所見要收斂的多了。
應英見到木怡也不無驚訝,甚至用震驚來形容都不為過,可以肯定,他從沒想過在這裡能見到木怡。
到底已經是一家之主,應英收斂起眉眼,沖木怡執了一禮:「榮俊剛在神仙來設了小閣,不知娘子可願前往?」
很久不曾見到以往之故人,卻是這般謙遜又疏離的態度,木怡多有感慨:「既是相逢,也是有緣,那便一同去吧。」
昭珺看到那小郎君的阿耶竟然看著這般光風霽月,更有魏晉遺風,驚訝地眼睛都瞪圓了去。
而應光也是震驚地抬起頭,在應英與木怡之間掃視。
他何曾見過阿耶這般謙遜的樣子!以阿耶的地位,縱使不說在大唐是頂尖,便是所謂五姓七家之人也是平輩相交。
榮俊是應英的字,字只有與平輩或長輩、地位高的人說話才會如此自稱。
而這娘子……竟是什麼來歷,能讓阿耶變得如此謙卑!
於是應英和木怡帶著兩個暈乎乎的孩子一同進到了天然居三樓的小閣。
神仙來,也是木怡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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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居用的當然是桌椅,而且作為針對有錢人建造的食館,無論是裝潢擺飾,還是桌椅用具都是相當奢華精緻。
路上,應英已經聽家僕講了事情經過。
進到小閣,家僕特地都留在了外面。
裡面留下的都是應英從家中帶來訓練有素的婢女,樣子不卑不亢,斂息立於一旁,幾乎沒什麼存在感。這些婢女無一不是,相貌姣好,身段玲瓏,穿著打扮甚至比一般門閥的閨秀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