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找到主人。
越往東行,氣氛越是陰森壓抑。
驚雷不斷,狂風掠過街邊枯枝,晃蕩如鬼影。
江白硯最終在一座大宅停下,府邸正門大開,其上匾額寫有「秦府」二字。
向內看去,幾隻刀勞鬼遊蕩於前庭,一名錦衣婦人臉頰紅腫、癱坐於地,因恐懼抖如篩糠,立於她跟前的——
赫然是道被黑袍包裹的清癯人影!
閻清歡脫口而出:「傀儡師!」
他出聲的剎那,江白硯已持劍上前,冷風般攻上。
黑袍人自然發覺了這幾位不速之客,並無纏鬥之意,如一團潑墨掠起,徑直躍上房梁。
江白硯眉目微冷,緊隨其後。
與此同時,前院中的刀勞鬼們受靈線操縱,揮動長刀襲來。
騰躍上樑的本事並非人人都有,施黛看了眼被嚇得哭哭啼啼的婦人,以及漸成包圍之勢的妖鬼,當機立斷,迅速給自己貼上一張神行燕符:
「我去幫江公子,你們守著這兒!」
*
江白硯追得很緊。
他平日裡慣用散漫含笑的模樣,唯有這種時候,能肆無忌憚展露殺意。
一身黑袍的傀儡師身法尚可,但遠不及他,不消多時,二人距離漸漸拉近。
江白硯輕嘖一聲。
青龍坊中匯集了不知多少刀勞鬼,每隻都被靈線束縛,被傀儡師驅使。
方才那黑袍人不過手腕輕旋,便有六隻妖物躍上房檐,擋住他的去路。
這種小妖單個對付起來並不麻煩,聚在一起,很是難纏。
六隻刀勞鬼同時發出尖嘯,引來疾風狂卷,裹挾冬日刺骨冷意,鋪天蓋地傾瀉而下。
妖風如刀,割斷幾片青瓦和少年的雪白袍角,好似漩渦,將他困於其中。
江白硯手起劍落,竟將狂風死死壓下,劍勢狠絕,割破刀勞鬼的喉嚨。
黑袍人倉皇逃離,為求保命,操控更多妖物前來。
嘶吼之聲聚作更為猛烈的風刃,割破他的手臂與脊背,猩血暈開,打濕白衫。
熟悉的疼痛撕裂意識,江白硯垂眸,卻是無聲笑了起來。
這種淺嘗輒止的痛感,似乎並不夠。
可疼痛蔓延,還是令他感到久違的快意,如細細密密的癮。
獨自對付如此之多的妖物,實在有些勉強,但江白硯孑然一身久了,對此習以為常。
毫不在意被風刃劃破的道道血口,長劍如驚鴻清影,直攻不遠處的黑袍人。
眼見又是幾隻刀勞鬼揮刀而來,伴隨天際轟隆雷音,猝不及防地,響起一道熟悉嗓音。
「五雷五雷,吼電迅霆,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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