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形容的感受。
冬夜寒風侵肌,冷潮從四面八方湧來,絲絲縷縷鑽心刺骨。
遽然間,在他視線無法觸及的後方,靠上一團綿軟的熱。
兩隻手划過肩頭,勾出溫溫熱熱的弧度,隨後是施黛的整具身體覆上來,毫無空隙地貼緊他。
像在背上燃了火。
靠上去了。
他的身體好涼。
施黛把握著尺度,沒直接抱住他脖子,在江白硯頸前雙手交握:「好了。」
江白硯於是起身。
他比她高得多,甫一站起,施黛雙腳就離了地。
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江公子。」
想想兩人的姿勢,施黛福至心靈:「你是不是應該用手托住我膝蓋?」
就目前而言,像在扛沙袋。
江白硯如果不託著她,施黛得死死勒住他脖子,或是夾緊他的腰,才能不讓自己滑落下去。
她一邊說,一邊動了動小腿,示意膝蓋在這裡。
江白硯乖乖照做。
隔著層疊布料,他觸碰到施黛的體溫。
江白硯接觸過旁人的身體。
這幾年間,他親手解決了一個又一個仇人,這雙手掐斷過脖頸,也敲碎過骨頭,對殺戮熟門熟路。
他對此習以為常,以至於此刻下意識的想法,是掌心的觸感太柔軟,一捏即碎。
但江白硯只是將它輕輕捧起。
諷刺的是,他在污濁的血與泥里浸淫這麼多年,早成了個格格不入的怪物,施黛卻對此一無所知。
被穩穩托住時,她甚至清凌凌笑了聲:「謝謝江公子。」
按下心底本能的殺意,江白硯輕哂:「走了。」
話音方落,人已掠向另一座房檐。
沒想到他會突然凌空躍起,強烈的失重感鋪天蓋地。
施黛被嚇得渾身一緊,雙手收攏。
對、對了。
他們是在房頂上來著……!
她手臂收緊,袖口便拂過身前那人的脖頸,攜去若有若無的梅花香。
江白硯掌心用力,將她膝窩扼緊,又很快放鬆,不帶情緒地低笑一聲:「嚇到了?」
施黛誠實點頭:「有點兒。」
這比過山車還刺激。
江白硯:「那就抓緊。」
語調懶散,語罷再次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