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接話:「你說,在劍上灑酒,比武時能把他熏醉嗎?」
「我先送他回家。」
施黛拍拍施雲聲頭頂:「你照看好流霜姐姐,別讓她喝得太醉。」
施雲聲欲言又止,望向屹立不倒傲視群雄的沈流霜,輕輕點頭。
留沈流霜和這群酒鬼單獨待在一起,他也不放心。
對面位置,柳如棠挪動視線。
他們站起來了。
她在問他用不用扶。
他拒絕了。
……唉呀怎麼能拒絕!差評,大差評!
他們一起出去。
江白硯在幫施黛開門,明明醉了,是下意識的動作嗎?
很好,孺子可教,還能扳回一城。
柳如棠抿緊的嘴角重新上揚。
「在想什麼?」
沈流霜瞅她:「笑得很詭異。」
白輕還在翻花繩,即將翻出長安城地形簡圖:「萬分詭異。」
「不重要。」
柳如棠生龍活虎,一掃頹敗:「來來來,接著喝!」
*
今晚月色很好,清輝普照,遍地是泄銀般的清光。
施黛與江白硯走出醉香樓,第四次悄悄掀起眼皮,用餘光凝睇他。
其實沒有很「悄悄」。
因為她立馬被江白硯察覺。
「施小姐。」
他扯了下嘴角:「在做什麼?」
糟糕,被抓包。
侷促與慌亂一晃而過,施黛沒覺得多不好意思,誠實回答:「在看你。」
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截了當,江白硯一時噎住。
「因為江公子總是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
施黛認真思忖,說到最後,小小嘚瑟地笑出來:「我想看看你喝醉酒的樣子嘛。」
深冬的長安仍在落雪,紛紛揚揚,飄入她發間。
江白硯看了眼那片融化的白:「為何?」
施黛說:「你太好太優秀,從沒出過錯。」
這是真心話。
與他們相處時,江白硯像幅飄渺的畫,美則美矣,卻和所有人隔得很遠,無法接近。
太完美無暇的人或物,反而容易惹來窺探,想見見他沾染塵煙的模樣。
施黛不能免俗。
「因為太好了——」
玉露白醉人,她也喝過酒,這會兒略感醺然,在醉意下坦坦蕩蕩。
施黛一笑:「所以想看看你和平時不同的樣子。」
江白硯輕哂:「讓施小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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