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畫咬牙,黑墨護於跟前,形成一面鐵盾。
她欲閃躲迴避,發覺身後亦有追兵。
陳澈的長槍帶有天官威能,槍尖上挑,與沈流霜的刀光聚作繁複巨網,難以掙脫。
臉色慘白至極,虞知畫神態平平,只輕微蹙了眉。
剎那間,這座山頭轟然崩塌。
陳澈與沈流霜一瞬怔忪,她趁機後撤,卻撞上一道金光。
——施黛眼尖手快,拋出一張符籙,靈氣恰好聚在虞知畫的逃亡路徑,兜頭罩下。
金光如刃,毫不留情擊上她後背。
劇痛襲來,虞知畫悶哼一聲,又見劍氣流瀉。
在數人的圍剿下,她處於絕對劣勢,根本不可能逃開。
斷水劍意大盛,刺穿她胸腔,也絞碎她手中緊握的本命畫卷。
鎮厄司需要她的口供,江白硯遏制殺念,沒下死手。
「終於。」
前前後後折騰這麼久,柳如棠氣喘吁吁:「結束了。」
施黛累得夠嗆,抬手摸摸自己額頭。
渾身上下被水浸濕,隨即一直追在虞知畫身後,她這會兒反應過來,才發現寒氣幾乎滲進骨頭。
目前還不燙。
等明天,不會發燒吧?
沈流霜來到她身前,壓低聲線:「落水了?」
看江白硯和柳如棠的衣物,同樣水涔涔的。
「沒事。」
施黛不覺得有什麼,更想向她分享本命畫裡的所見所聞,眉飛色舞:「畫中仙的筆能填山。我們站在峽谷里,兩邊的高山忽然變成江水,把我們給淹了。」
正說著,身體被一件漆黑外衫牢牢裹住。
沈流霜的面具掀開在頭頂,露出一雙凌厲鳳眼,動作輕柔,為她理好衣襟:「別吹到冷風。」
另一邊,陳澈一言不發,把外袍罩上柳如棠後背。
他沒多話,看向虞知畫:「可知罪?」
胸口被刺穿,淌出汩汩鮮血。
本命畫的碎屑散在腳邊,虞知畫垂眸不語。
沉默半晌,她低聲道:「衛霄會如何?」
髮絲凌亂搭上肩頭,幾縷遮擋在她晦暗的眼前,她一動未動,似在思忖。
虞知畫說:「除了錦娘,其餘幾個死者都是我殺的。」
「因為自己的貪念殺人,只要做了,就是有罪。」
裹緊陳澈的衣袍,柳如棠從體內剝離白九娘子,眼底猩紅褪去,變回墨玉般的黑。
她擰眉:「你何必為他如此?」
與虞知畫接觸不多,但柳如棠清楚,這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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