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日, 她強迫自己清晰地想起邪潮, 想起君來客棧, 也想起秦簫和他腹部猙獰的傷痕。
「記得我同你說過的前世嗎?」
虞知畫說:「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擺脫懷疑。」
衛霄與秦簫長相相同,陌生人見到秦簫臨死前的模樣, 必然認為那是衛霄。
現如今,長安城裡除了她, 沒人知道曾有秦簫這一號人物。
「你的小妹衛靈,恰好對應前世的表妹。」
虞知畫耐心告訴他計劃:「至於嚴明……不是有個侍衛叫阿言嗎?帶上他一起吧。我們四人一起進鬼打牆,重現前世的經歷。」
如此一來,她便可通過畫境,把兩世的記憶混淆。
都是與「小妹」和「阿嚴」被困在鬼打牆裡,沒誰分得清真假。
「你腹中藏一袋紅墨,必要時候劃開,佯裝小腹被刺穿。」
虞知畫繼續道:「小妹膽小,極少見血,她不敢認真去看。阿言要對付邪祟,更沒功夫檢查。」
衛霄滿懷期許看著她,眼中漸生光亮:「好。」
「所有人都以為你重傷垂死,這時邪陣啟動,你的嫌疑自會排除。」
虞知畫聲調輕柔,毫無起伏:「其餘的,交給我就好。」
說這話時,她露出極其微妙的、近乎失神的神情。
用秦簫的死,換來衛霄的生,她感到拉拽般的痛苦,卻掙脫不得。
自從對衛霄第一次心軟,允諾幫他隱瞞邪修的身份,虞知畫就已入了無法回頭的歧途。
後來的事態如她所想,鎮厄司被畫境蒙蔽,認定錦娘是連環大案的真兇,她和衛霄順利回到衛府。
「太好了。」
腹部被他自己捅了一刀,從而應付鎮厄司的大夫,衛霄虛弱仰躺在床,黑眸如星:「謝謝你,知畫。」
他喜不自勝,憧憬未來:「聽說黑市里有不少厲害的劍譜。等我傷好去買些,你不是喜歡看我練劍嗎?」
沉默很久,虞知畫說:「嗯。」
萬事大吉,瞞天過海,一切本應如此。
當天入夜後,她在本命畫裡待了很久,眺望山巒江水,與天邊一輪遙遙明月。
沒成想,施黛和沈流霜在今日叩開衛府正門。
到這裡,虞知畫的記憶戛然而止。
回憶與現實重疊,畫面轉向正堂,由內丹凝聚的幻境驟然消散。
施黛眼前如有煙塵散開,水墨蕩漾,一眨眼,回到了凌亂不堪的衛府正堂。
經過不久前的亂戰,堂中桌椅碎裂滿地,處處是暈開的墨汁。
閻清歡身為大夫,沒參與對虞知畫的圍攻。這會兒和在外包圍的鎮厄司同僚們進了屋子,見他們從本命畫出來,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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