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薄紅自他耳後漫開,悄無聲息籠上眼底。鮫人形態的少年肌膚冷白,紅暈點綴,平添綺靡姝色。
眼睫也是下垂的,一顫一顫,像小扇。
她的手指是罪魁禍首。
「江、江公子。」
臉頰燙得像沸水煮開,施黛一下子結巴:「你還好嗎?」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碰那顆鱗片下的珠子了。
江白硯:……
江白硯很快給出答覆,略微別過臉:「無礙。」
他現在的神色必然不好看。
即便極力壓抑,方才的戰慄仍未止住,鮫珠被她戳弄,酥癢竄進四肢百骸。
未嘗流露過此種姿態,羞恥感將他吞沒。
更為難堪的,是自己竟對這樣的撫弄難以自持。
「抱歉。」
沉默一息,江白硯低聲道:「有些癢。」
摸了把發熱的耳朵,施黛乖乖點頭。
她記得江白硯很怕癢,被不經意一碰,就會發抖。
鮫珠附近,是特別敏感的部位嗎?
眉心跳了跳,施黛停止胡思亂想。
出現這個意料之外的小插曲,連空氣都微妙地凝滯起來。
好安靜。
施黛嘗試轉移話題:「總之,今後不要再講那種話。我以前不是說過嗎?世上沒誰是值得讓你傷害自己的。」
說起這件事,她底氣足了許多。
唯恐江白硯涉世未深,被人哄騙,施黛擺正神色:「如果有誰向你提出類似的要求,你記得告訴我,我帶家裡人去教訓他。」
她一本正經,江白硯歪了下腦袋,輕笑出聲。
險些忘了,在施黛看來,他是個飽受欺辱的老好人。
可他怎會被哄騙。
倘若當真有人覬覦他的骨血,在施黛知曉之前,江白硯已將其拆筋剖骨,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心甘情願、毫無保留地展露鮫尾,今日是頭一遭。
「施小姐不必憂心。」
尾鰭輕晃,江白硯淡聲:「這種話,只對你說。」
不等施黛回應,他話鋒一轉:「再摸摸?」
這次施黛怔忪好一會兒,才應了聲嗯。
她被燒得糊塗,懶于思考,但歸根結底,頭腦還能轉。
探出右手的同時,施黛想,什麼叫「只對她說」?
江白硯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只是她?
無論什麼話,加上一個「只」字,便多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意思,叫人不得不去在意。
不知不覺,施黛已把整隻右掌覆上。
好似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清水,她情不自禁緊貼他身體,攫取更多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