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被他們團團圍住、噓寒問暖時,體驗太陌生,施黛甚至覺得手足無措。
更多的,是懵懂的歡喜。
沈流霜為了哄她開心,坐在床邊的木椅上,繪聲繪色,講述鎮厄司除妖的經歷給弟弟妹妹聽:
「這事兒發生在兩年前。我們奉命調查一座村莊,村里遍地墳塋,隨處可聽幽幽鬼哭,哀怨非常。你們猜猜,是何原因?」
施雲聲小臉緊繃:「厲鬼索命。」
施黛把自己裹進被褥里:「邪祟吃人?」
「錯。」
沈流霜神秘兮兮,壓低嗓音:「我們接連探查幾個時辰,總算找到原因。原來是……」
沈流霜:「村子附近的河裡全是娃娃魚,娃娃魚一叫,聲音被風吹來,跟嬰兒在哭似的。」
施雲聲:……
失策,被壞心眼的大人吊胃口了。
施黛:……
文案詐騙,這是活脫脫的文案詐騙!放在她曾經看小說的某江文學城裡,要被讀者掛出來的!
頂多勉強上個《走近科學》。
沈流霜輕輕笑:「真人真事。我們當初也是你們這副表情。」
鎮厄司每年經手無數個案子,不一定每樁案情都有妖魔作祟,由此一來,鬧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烏龍。
沈流霜沒打算嚇唬病中的施黛,乾脆把這些事兒拉來說一說,逗得她眉開眼笑。
講了約莫半個時辰,見施黛面有倦色,沈流霜摸摸她額頭:「熱病差不多退了。睡上一覺,明日應該能康復。早點歇息吧。」
「放心。」
施黛揚起下巴,信誓旦旦:「明天再見,我保准生龍活虎的。」
施雲聲覷向她蒼白至極的臉頰:「手和腳,要放進被子裡。」
他和沈流霜進屋時,施黛睡夢中覺得太熱,左臂大咧咧探在被褥之外。
娘親說過,這樣會著涼。
第一次被小孩教訓不能踢被子,施黛忍住笑意,乖乖點頭:「好好好,我一定記著。」
沈流霜為她掖好被角。
兩人離開前吹滅了蠟燭,火星一晃,房中重歸昏暗。
木門被掩上,耳邊聲息俱寂,施黛仰面躺在床上,愣愣發呆。
摸江白硯的尾巴,不是夢。
他們還交換了小字。
回想起來,無論觀看鮫尾還是觸碰鱗片,居然全是由江白硯主動提出的——
理由是降溫。
身子蜷了蜷,施黛把自己縮成一團。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降溫方式吧?
而且似乎沒什麼作用。
獨自待在被窩裡,僅僅想起指尖殘留的柔軟觸感,她就不可遏制地渾身發燙。
好熱。
後知後覺有點害羞,施黛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
施黛乾脆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