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隨口道:「不過,會做家務挺好的,不嬌氣。」
所以她對大多數世家子弟沒興趣。
公子哥們從小嬌生慣養,比她更細皮嫩肉,和他們相處,施黛覺得不自在。
她以前忙於學業和打工,偶爾為生計發愁,其實是吃過苦頭的,閒不下來。
與其跟著世家子們鬥蛐蛐打馬球,施黛更喜歡待在鎮厄司里,和朋友們一起辦案捉妖。
江白硯:「對眼緣?」
他語氣漫不經心,似是隨意一提。
施黛:「這個……我真說不清楚了。」
她對這方面的問題十足生澀,面對江白硯,更是生了沒來由的緊張。
施黛說罷笑笑:「而且,就算我喜歡他,人家也不一定喜歡我啊。八字沒一撇的事。」
江白硯想,不會。
世上不會有人不喜歡施黛。
與此同時,他又心覺好奇:「若他對你無意,你當如何?」
施黛斬釘截鐵:「當然是不喜歡他了。」
她沒什麼執念,或是說,有很深的執念。
在施黛看來,情感需要雙方共同的付出,彼此有來有往,相互扶持。
如果對方只把她看作可有可無的角色,給不了她渴求的愛意,她必定當斷則斷,沒閒工夫死死吊在一棵樹上。
施黛不會強求,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江白硯笑:「倒是豁達。」
「說起這個,」施黛托起腮幫,「你呢?」
心口隱秘地揪了揪。
她問:「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江白硯:「不清楚。」
準確來說,他連何為「喜歡」都不甚明了。
過去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日日夜夜唯有疼痛相伴,江白硯對痛意生出不可自拔的癮。
後來邪修將他視作一把鋒利的劍,令他漸漸習慣殺戮,不知從何時起,殺伐也成了他命里的一部分。
那是他死水般的人生中,僅有的一點漣漪。
江白硯覺得,他應是喜歡的。
可若要把這兩個字放在某個人身上——
他想接近施黛,渴望施黛的觸碰,不願見她受傷和死去。
江白硯凝神想,這樣的情緒,是否可以被稱作「喜歡」?
「不清楚?」
施黛沒多懷疑,開玩笑道:「現在最喜歡斷水是吧?」
江白硯無聲輕哂,沒反駁。
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叩在桌沿,他神情淡然,帶幾分心不在焉的慵懶。
施黛沒繼續追問,江白硯卻回憶起方才那個問題——
「若他對你無意,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