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好奇:「誰?」
施敬承笑道:「傀儡師。」
施黛微訝:「小黑?」
想想也對, 小黑為了策劃那起復仇, 這些年來, 肯定看過許多書。
根據孟軻繪聲繪色的描述,今晚猜燈謎的過程異常激烈, 施敬承與小黑棋逢對手勢均力敵,沒等別人把題看完, 他們便已說出答案。
饒是白輕和殷柔,也聽得大為震撼。
「當然,」孟軻說,「最終還是你爹更勝一籌。」
「畢竟是上元節一霸嘛。」
施黛樂得直笑,摸一摸施雲聲腦袋:「雲聲玩得怎麼樣?」
嘴裡被糖葫蘆塞得鼓鼓囊囊,小孩含糊應道:「很好。」
沈流霜看上去有點兒散漫不著調,實際心思細膩得很。
講故事、吃糕點、看舞獅,有她在身邊,永遠不覺得無聊。
時候不早,結束整整一日的忙碌,施黛和眾人道別,走向自己小院。
她起初是用走的。
腳步輕緩,接著越來越快,偶爾輕輕快快蹦一蹦,踏在雪上沙沙作響。
被她抱住的阿狸:……
它能感受到,施黛心情很好。
說實話,江白硯將她抵上樹幹的瞬間,阿狸嚇得頭皮發麻。
後來聽他說出半真半假的話,它唯恐施黛的回應踩上禁區,把江白硯徹底激怒爆發。
但凡施黛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反感和恐懼,它毫不懷疑,江白硯要發瘋。
萬萬沒想到,這兩人的反應全不在它意料之中——
眼見施黛傾身壓下江白硯,阿狸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何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還擊是劍客的本能,江白硯居然沒反抗。
阿狸腦子很亂。
「江白硯那樣說,」白狐狸試著問,「是什麼意思?」
它指的是江白硯的願望。
施黛沒多想:「字面意思吧。」
其實想了很多。
施黛看得出來,江白硯對她,比對其他人更好。
這種「好」的界限稍顯曖昧,但順勢往下思考,又覺遲疑。
江白硯從小生活在疼痛之中,對旁人的觸碰尤為陌生。
他對她親近,是否僅僅出於生理的貪求,想得到更多的擁抱?
如此一想,也說得通。
可還是情不自禁去試探、去靠近,並因此感到雀躍歡愉。
好奇怪的感受。
施黛的心情似乎更好了,開始翹著嘴角哼歌。
阿狸兩眼發直,望一望黑蒙蒙的天。
心情複雜。
一會兒是「照這樣發展下去,真的沒關係嗎」,一會兒又成了「就這樣吧,或許施黛真能治一治那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