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道謝打開,輕咦一聲。
錦盒小巧,內里盛有一支嶄新毛筆。
「施黛畫符,這支筆由千年靈木所制,對凝聚靈氣很有效。」
閻清歡道:「流霜愛看話本子,就送了北山先生當年的原稿,可以留作收藏。」
北山先生是百年前的話本大家,沈流霜向來喜歡。
凝視近在咫尺的泛黃書頁,沈流霜罕見地兩眼睜圓,透開晶亮色彩。
「雲聲和白硯學刀學劍,我爹娘恰好收藏了幾本刀譜和劍譜。」
閻清歡撓頭:「與其放在書房積灰,不如送給你們。」
能被閻氏珍藏的秘籍,絕非凡物。
大手筆。
這還僅僅是見面禮而已。
百里青枝淡笑:「數日未見,二老見到你,一定心疼了吧?」
她記得在長安看見閻清歡,這小公子一身布衣,肉眼可見瘦削幾分。
今日閻清歡的打扮亦是簡單,青衣澹澹,清爽得很。
幾個月前,他隨身必有香囊玉佩和玉扳指。
閻清歡不好意思地笑:「還成吧。」
他爹大驚失色,問他在長安城裡,是不是吃著暖鍋唱著歌,突然被土匪給劫了。
他娘倒是頗為欣慰,覺得兒子窮無可窮,一臉憨厚老實樣,願意和他做朋友的,肯定出於真心。
行入筵席,桌前已坐了好幾人。
葉晚行盛裝打扮,雲鬢高堆,步搖琳琅,腰間墜一條流光玉帶,發間赤金寶釵熠熠生光。
其餘的,全是施黛沒見過的生面孔。
「這位是阿湘吧?」
一個男人遙望沈流霜,親切笑道:「和你爹娘長得真像。我是你表叔。」
他身側的中年人目色陰沉,投來一道視線,未做言語。
「阿湘。」
濃妝女子巧笑嫣然,迎上前來:「長這麼大了。我從前經常抱你呢。」
百里青枝輕聲道:「這幾位是分家的長輩。」
施黛默默靠攏沈流霜一步,離她更近一些。
不管什麼時候,兩個人站在一起,總比一個人有底氣。
沈流霜看她一瞬,嘴角微揚。
葉晚行為在場眾人逐一介紹,施黛認真地聽,目光往另一邊移。
今天在擂台見過的宋庭和秦酒酒也在場。
宋庭興致缺缺,正在掌心用幻術變雲玩。
秦酒酒低垂著頭一言不發,與周遭的熱鬧格格不入。
坐在二人身旁的,是個藍衣青年。
藍衣少年百無聊賴左顧右盼,猝不及防,與施黛四目相對。
一張劍眉星目的臉,沒有想像中的儒雅氣質,反而有點兒野氣。
這是文淵書院的儒生?
施黛大大方方和他對視,友好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