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起死回生的法術,他們心知肚明。
「又是救人,又是實現心愿的。」
聶斬若有所思:「他真把自己當神仙了?」
施黛對這人很在意:「感覺……他有意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神?」
所以孟軻提及,才用了「神棍」這個詞。
施雲聲懵懵懂懂:「他圖什麼?」
「凌霄君不收取百姓的報酬。」
閻清歡聳肩:「或許享受這種感覺吧。」
「等會兒,扯遠了。」
施黛舉起右手:「斬心刀究竟是怎麼回事?」
閻清歡一笑,兩眼彎彎,蕭蕭肅肅:
「斬心刀也是個厲害人物,不過比凌霄君低調得多。這位是真正的俠士,深藏功與名,只殺大奸大惡之輩。」
施黛問:「不是說斬心刀已近中年嗎?在筵席上,哪些人的年紀對得上?」
閻清歡:「我想想。」
他在正事上很靠譜,思忖幾息,正色道:「分家的百里良、百里瑾、百里穆,主家的……」
閻清歡眼神一動,覷向不遠處:「那位。」
葉晚行。
施黛望去,葉晚行走了太久的路,正靠在鐵柱下小憩。
侍女青兒慘白著一張臉,戰戰兢兢坐在她身邊,左手拿了塊絲帕,為葉晚行擦拭額間冷汗。
覺察施黛的注視,青兒眨眨眼,怯生生朝她笑了笑。
「對了。」
閻清歡一拍腦門:「還有個管家,叫……我記得姓謝,大家喚他謝五郎。」
主人家宴客,管家自然要陪侍在側。
可正如閻清歡所說,在場的所有人長住越州,沒法在江南各地隨時出現。
這個話題卡殼,施黛決定換一個。
「說起縱火。」
她瞧了眼憔悴的葉晚行,音量壓低:「十幾年前,百里氏家主遇難的時候,不就有過火災嗎?」
閻清歡和聶斬是聰明人,不必施黛多言,聽懂她的言下之意。
家主過世,對誰最有好處?
當然是對錢權虎視眈眈的百里家其他人。
葉晚行的丈夫百里泓,正是在長兄逝世後,登上家主之位的。
聶斬兩眼放光,激動吃瓜:「豪門秘辛?不愧是越州望族。」
閻清歡:「其實——」
他也看了看垂目休憩的葉晚行。
包括施雲聲在內,四人像四隻鼴鼠,心照不宣地默默靠攏。
「其實當年百里策遇害,就有流言傳開,說兇手是他二弟百里泓。」
閻清歡低聲:「但百里策出事時,百里泓恰好參與一場酒宴,無數雙眼睛盯著他,不可能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