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聲稱略懂陣術,帶他們去了陣眼所在的地方,遇上黑袍人。
黑袍人不願被他破壞陣法,以此為緣由,宋庭被傳離眾人身邊,獨自去到偏遠角落。
如果宋庭本身就是幕後兇手之一,製造一出賊喊捉賊的戲碼,從而脫身去殺人呢?
這齣戲演得渾然自成,沒誰懷疑。
還有青兒。
她的不在場證明太滿,除了最後的孽鏡地獄,從頭到尾和葉晚行待在一起。
偏偏葉晚行死時,青兒不知所蹤。
施黛沒再多說,垂眸安靜思考,睫毛半搭,罩下斑駁陰影。
她不說話,其他人也沒多言,各自琢磨不同的事,四周一時靜下。
現在說太多,被兇手聽見,無異於打草驚蛇。
鎮厄司沒來之前,施黛決定保持沉默。
凝神思索時,她顯出與平日不同的柔靜秀婉,雙目沉鬱,好似華光暗藏的寶珠。
江白硯看她一瞬,低聲道:「謝五郎的手。」
「嗯。」
施黛側頭與他對視,輕勾嘴角:「他嫌疑最大。」
在她心裡,已經把謝五郎看作了板上釘釘的兇手。
施雲聲耳朵一動,巴巴望向他倆。
江白硯抱劍站在她身側,施黛保持坐姿,被他覆下的影子整個罩住。
鼻尖縈有淡淡的冷香。
她喜歡這個味道,習慣性嗅了嗅:「我懷疑葉晚行墜下血池,是兇手們有意設計的。」
葉晚行雖說失魂落魄,但要跌進那麼明顯的血池,施黛覺得概率不大。
更何況,她還正巧被謝五郎救下。
「葉晚行說過,崔言明收養的小孩里,有一個酷愛練刀。」
施黛低聲:「常年練刀的話……手上會有非常明顯的老繭吧?」
到時候鎮厄司來,八成要查每個人的手掌。
換位思考,假若她是那個練刀的兇手,肯定不願被人看見繭子。
老繭無法抹除,與其編造些蹩腳的藉口……
一旦手上有傷,在血肉模糊的情況下,不就能隱藏刀繭了?
幻境裡的大多數地方並無危險,最適宜的,無疑是血池獄。
無緣無故把手探入血水,自然要引人懷疑,於是利用葉晚行作為幌子,讓謝五郎有了合理的動機。
「葉晚行沒說她被誰推下去。」
在腦子裡捋清邏輯鏈條,施黛小聲:「我傾向於,是設下幻境的陣師動了手腳,讓她跌落血池——陣師能操控幻境裡的一切事物嘛。」
這時,謝五郎挺身而出,上演一回搭救的戲碼,便不顯得突兀。
「如此,」江白硯頷首,「當時與葉晚行同行的人里,許有一名陣師。」
葉晚行墜池時,身旁僅有謝五郎和青兒。
謝五郎要掩藏手上的老繭,身份被暫時定為刀客,陣師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