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硯掃視而過,望進她眼中。
「有點喘不過氣。」
施黛拍拍胸口,小聲說:「太久了。」
不可太久。
江白硯悄然記下。
他從前只知,以手擰斷脖頸,或把人的口鼻浸入水中,可令其漸失生機,氣絕而亡。
原來如此輕柔的動作,也能剝離氣息。
像把溫柔刀。
——不過於他而言,在此般極致的愉悅下,哪怕被施黛奪去全部氣息,也是一種歡愉。
江白硯有些理解,為何世間男女甘願墮身紅塵了。
「總之,今天就教這樣。」
施黛深吸口氣,抬手輕拭他右眼。
沒凝形的水漬盈在眼眶裡,被她擦去的瞬間,江白硯眨了下眼。
「以後,」他低聲問,「繼續教?」
施黛挪開眼,沒再看他:「嗯。」
擁抱和撫摸都試過了,還差什麼?
她瞟一眼江白硯的嘴唇。
這人顯然不知道,親吻除了唇和唇,還可以是舌與舌的。
可這件事,她也不會。
除卻親吻,其它能做的事——
腦子裡越想越偏,施黛忙把思緒拽回來。
「對了。」
想起正經事,她眉心一跳:「凌霄君。」
話題猝然調轉,江白硯緩聲:「怎麼?」
親吻時的餘韻尚未散去,他尾音如氣音,帶一絲旖旎。
「和他交手的時候。」
施黛定神:「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她的提問恰到好處,沒過分緊逼,為江白硯留了應答的空間。
要是他有意闡明真相,大可如實相告,倘若不願,回答「沒有」也成。
當然,施黛想聽實話。
沉默瞬息,江白硯道:「他施展的身法,與我娘有三成相像。」
施黛皺眉:「三成?」
實力強勁的武者,往往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身法,用以進攻和回防。
通常來說,身法由年深歲久的苦修所得,每人心性與經驗不同,最終得到的也不一樣。
「我娘自創過一門身法。」
江白硯淡聲笑笑:「凌霄君用了其中最精妙的一步,避開我的殺招。」
聽他語氣如常,像在說一件與自己渾不相干的事。
施黛仰頭,窺見江白硯眼底的暗色。
江白硯看得出來,孟軻與施敬承自不例外。
所以在心魔境裡,夫妻二人的反應才那麼奇怪。
「凌霄君用出你娘的身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