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在平時,不止沈流霜,施雲聲恐怕也得當場拔刀,鬧得雞飛狗跳。
在宅邸前院裡,沈流霜和江白硯打了近半個時辰。
兩人都是鎮厄司中的佼佼者,一刀一劍,最具殺伐之氣。
打前約定點到為止,沈流霜沒用殺招,卻也步步緊逼,勢如破竹。
她的刀法凌厲肅殺,出刀速度極快,轉瞬數招落下,疾如驚鴻。
與之相比,江白硯防守更多。
他顯然沒存殺念,比起交鋒,更像在松閒過招。斷水起落,寒光如雪,鋪陳在茫茫夜色間,清凌凌一片。
刀劍交擊,激起一重重無形震波,撥開院中疏影橫斜,殘葉紛飛。
孟軻看得倒吸冷氣:「這……友好切磋?」
施敬承覺得沒什麼,笑眯眯道:「年輕人,有朝氣才好。」
直到施黛的兩隻腳全站得發麻,沈流霜才收刀入鞘。
沒分出勝負,只是她怒意消退大半,精疲力盡,懶得繼續罷了。
江白硯這廝摸准了她的心思,過招時防多攻少,任由她發泄殺氣。
這樣一想,莫名其妙又覺得不爽。
沈流霜心不在焉:「多謝賜教。」
江白硯頷首:「承讓。」
「切磋完了就好。」
孟軻鬆一口氣:「讓我看看,好幾處受了傷……」
比試當然要見血,哪怕雙方不動殺心,刀光劍影間罡風四溢,也能割傷皮膚。
兩人或多或少有幾道不深的血痕,所幸全是小傷。
沈流霜笑笑:「沒事。」
她說著揚起下巴,使了個眼色,示意施黛去江白硯那邊。
自家水靈靈的白菜被魚給拱了,雖說心情複雜,沈流霜做不出棒打鴛鴦的事。
施黛喜歡就成。
姐姐真好,姐姐萬歲。
施黛和她交換視線,翹起嘴角,飛快給沈流霜比出一顆心。
交手近半個時辰,江白硯出了薄汗。
施黛抬眼一望,見他幾縷黑髮被汗水浸濕,服服帖帖搭在額前。
白袍被刀鋒劃出幾道口子,傷及皮肉,滲出一線腥紅。
回想起來,大多數時間裡,江白硯渾身只有黑、白和紅三種顏色。
「要趕緊上藥。」
施黛把他端量幾眼:「我去叫大夫?」
「不必。」
江白硯收劍入鞘,斷水發出清銳嗡鳴,如春水流瀉:「這種傷,自行擦藥就好。」
在以往,此類小傷於他習以為常,連塗藥都覺得麻煩。江白硯往往對它們不管不顧,享受血痕帶來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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