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硯不做言語,將她攏入懷中。
就知道這人要接住她。
施黛動一動發麻的腳,再次把他抱緊,嗓音悶悶:「你怎麼受了這麼多傷?」
剛剛江白硯退開,施黛看清他的全貌。
儼然成了個血人,渾身上下盡染污濁,浸在白袍上,像團團綻開的墨。
血漬有些是邪祟的,有些源於江白硯本身,僅在他胸前,就有好幾道割裂的猙獰長痕。
以江白硯的實力,只要有心去防,絕不可能被傷成這樣。
施黛想起他以前誅除邪祟的打法,既狠又凶,全然不顧自身安危。
現在比那時的情況更加嚴重,看這漫山遍野的屍體和他鮮血淋漓的傷痕,簡直成了種不顧後果的自虐。
江白硯沒答,被施黛蹭了蹭頸窩。
她聲音很低,沒什麼力氣:「我也好疼哦。」
她受了傷,江白硯心知肚明。
他在山野殺了兩天兩夜的妖祟,不久前聽見施黛的喚聲,還以為入了魘。
江白硯沒想來尋她。
他本不應尋她,更不應見施黛負傷,現身在她眼前。
垂眸看去,少女力困筋乏、面無血色,因疼痛在微微發顫。
施黛平素歡快活潑,像只靈動的鳥,此時在他懷中,卻如一張單薄蒼白的紙,稍一用力,便可揉碎掉。
喉間滾落,江白硯冷著臉一聲不吭,把她打橫抱起。
從沒被人這樣抱過,失重感來得猝不及防,施黛發出微弱的低呼。
唯恐摔下去,她一把抱緊江白硯的脖頸。
山林幽深,除了血腥氣和草木味道,盈盈湧來甘甜的桂花香,很輕,卻揮之不去。
在她腰間,江白硯看見熟悉的桂花香囊。
是他贈予施黛的那個。
「我們去哪兒?」
施黛說:「提前聲明,我從家裡跑出來找你,已經沒法回去了——無家可歸的孤家寡人一個。」
江白硯眉心微蹙。
施黛繼續道:「醫館……醫館還能去嗎?總覺得不太安全。」
江白硯被全大昭通緝,她有理由懷疑,心魔境裡的每個人都對他不懷好意。
聽她開口,江白硯側目。
這個姿勢過於親昵,他只需偏轉小小的角度,整雙眼裡,就映滿施黛的臉孔。
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面龐瓷白無瑕,即便沾了幾點血污,也似初初綻放的花蕊,柔軟剔透,又無比生動。
抱著她,仿佛擁著團不真實的雲朵。
眼底晦暗不明,江白硯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打算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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