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敬承不在府中,江白硯有意的話,完全可以把她強行擄走,關來這地方。
燭光傾灑,江白硯的臉孔半明半暗。
他語氣稀鬆平常,像說起不值一提的玩笑:「你不是嫌我髒麼。」
施黛陡然失語。
他習慣刀口舔血的生活,哪捨得把她也拖入泥潭。
江白硯固然有怨,垂目瞥見滿手血污,一次次打消困住她的念頭。
貪求她靠近,又欲推她遠離,截然相反的心緒拉扯不斷,唯有屠戮更多妖物,才勉力壓下躁動。
如今施黛自投這片羅網,哪有讓她逃開的道理。
江白硯忽地傾身:「喜歡我?」
施黛點頭:「嗯。」
她語含不滿:「你別亂動,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身前的少年低眉一笑,回應她的,是籠罩而來的柔軟溫度。
江白硯探入她口中,毫不費力撬開齒關,有意廝磨般,拖著她吸吮勾纏。
他此生憎惡受人桎梏,獨獨面對施黛,只願同她糾纏不休。
江白硯聲線微啞,重複問她:「喜歡我?」
「嗯。」
施黛好不容易抓住一絲空隙,倉促深呼吸:「喜歡你。」
得到滿意的答覆,他笑意更深。
「不夠。」
吐字滾燙,江白硯用舌尖勾勒她唇齒的形狀,伴隨抑制不住的輕喘,聲色襲人:「再說。」
氣息被攫取殆盡,施黛胸口起伏不定,眸中盪出一頃碧波:「喜歡你。」
江白硯咬上她唇肉:「還要聽。」
他聲如誘哄,隱有破碎的希冀。施黛被吻得發懵,睫羽一顫:「我愛你。」
江白硯動作微頓。
他的親吻看似輕緩,實際步步緊逼,好比縛住獵物的蛇,以尾裹緊,再溫柔捕殺,咽下這份唯一珍視的寶物。
強制感如疾風驟雨,讓人掙扎不得。
江白硯喚她:「黛黛。」
施黛矇騙他也好,利用他也罷,無論如何,她在他身邊。
更何況,施黛說愛他。
三個字帶來的歡愉,抵得過昔時無數殺虐的總和。
雙唇漸染嫣紅,江白硯緩進緩出,勾著她舌尖往口中帶。
一片渾濁的潭,在邀她沉溺其間。
鐵鏈輕晃,燈影交疊。
江白硯含笑睇來,煞白皮,美人骨,頰邊酒窩淺淡,好似一朵從黑泥里生出的海棠花。
被他眸中的痴意攫住,施黛亂了心神。
江白硯似乎……比她預想中更病一點。
最初見面時,她為什麼會覺得這人冷淡又疏離?
走神之際,右手被人握起,掌心貼上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