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與痛里長大的人,怎會是軟弱怯懦之輩。
握刀在手,施敬承面色一凜。
只聽數道脆響噼啪炸開,玄牝之門裂痕愈多,邪氣破門,撲面而至!
熟悉的壓迫感捲土重來,有人駭然驚呼:「邪祟……破陣了!」
邪氣殺意騰騰,猶如浪潮侵身,欲將眾人一併吞沒。
施敬承揮刀斬碎黑霧,聽白輕道:「不對……」
白輕凝神:「除了立獄陣……為何還有一道陣法?」
邪氣凝作數條長須,以排山倒海的巨力揮上前來,施敬承拔刀斬斷:「什麼?」
邪氣太濃,饒是他,也被壓得耳畔嗡響、喉間腥甜。
「邪祟沒完全出來。」
另一名陣師疾聲道:「立獄陣里,有別的術法縛住了它。」
但這不對。
要想困住上古邪祟,必須啟用當世最強的陣法。
立獄陣由四十九名最強的陣師齊力設下,有什麼術法勝得過它?
眾人驚疑不定,遽然間,視野暗下。
玄牝之門仍然佇立身前,他們所處的空間,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洞穴消散無蹤,施敬承抬眼,已身處一片混沌中。
四下幽光明滅,好似一幅被墨漬打濕的畫卷,處處瀰漫霧氣。
他面色如常,唯有雙目沉沉。
邪祟被困在陣里出不來,於是反其道而行之,把他們拉入了玄牝之門內。
這裡,是邪境與現實的交界。
「快。」
施敬承道:「從玄牝之門出去。」
這地方充斥邪氣,不宜久留。
他堪堪說罷,腳下大地瘋狂翻湧,化作一張生有獠牙的巨口,驀地合攏!
渡厄刀橫斜刺出,刀光如電,一擊穿透邪霧。
不等他下一步動作,又有吞天噬地的邪潮四面湧來,叫人喘息不得。
白輕警惕屏息:「這裡……」
她遲疑環顧四周:「我感受得出靈氣,是除我們之外的氣息。」
邪祟的老巢,怎會有靈氣存在?
玄牝之門整整封印了十年,如果有別的生靈留在這裡……豈不是忍受了十年邪氣的侵蝕?
白輕沒功夫細想。
邪氣無盡,她不得有半刻分神,牽引靈線鋪開,盪起瑩白亮色。
整片小天地,都在與他們為敵。
冷風襲面,在她頰邊割出道道血痕。
黑暗漫無邊際,毫無徵兆地,白輕瞥見一抹清光。
是靈氣。
不屬於他們任何一人的靈氣。
地面大震,如有怒濤逼近。
她側目望去,驟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