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頓了頓,揮劍的瞬息,笑意微斂:「待你見到白硯,替我轉告他——」
一個不稱職的父親,應當對十年沒見的孩子說些什麼?
願他心向正道,祝他歲歲無憂,或是督促他好好苦修劍法?
想說的話太多,在舌尖繞上一圈又一圈,江無亦終是笑笑。
「告訴那孩子,對不起,還有……」
他說:「我和他娘,很愛他。」
臨近訣別,江無亦贈出幾分為人父母的私心。
察覺施敬承等人離開的意圖,邪潮奔涌更甚。
一名手持長斧的將領劈開迷瘴,揚聲道:「走吧!」
邪風撩起他鬢邊白髮,殘破的戰袍上遍布血污,可想而知,此人的死狀何其慘烈
施敬承朝他頷首:「多謝前輩。」
「哪稱得上前輩。」
將領笑笑,聲若洪鐘:「一介莽夫罷了。」
離開邪境、重塑立獄陣是當務之急,陣師們分得清主次先後,未有逗留。
穿越連亘邪氣,施敬承忽聽一聲高呼:「施大人!」
施敬承回首,叫住他的,正是那兩鬢斑白的男人。
「大昭如今,」男人問,「還好嗎?」
不止他,邪境之中,數雙眼眸同時望來,映照刀劍光影,灼亮驚人。
千百道亡魂齊齊看向他,來等一個最重要的答案。
「好得很。」
沉默須臾,施敬承勾唇:「剛過春分,青州已無戰時景象,處處繁華熱鬧,農耕正忙,放眼一片綠。」
「春分?」
將領展顏:「好……是好時候。」
他哈哈大笑:「我沒白來這人間一趟!」
白輕垂頭,眨去一滴滾燙水珠,再仰首,恢復了如常的冷靜無波。
「諸位,請隨我來。」
清冽喉音如玉石相撞,她最後望向那襲紅衣,字字鏗鏘:「以我為首,重設立獄陣。」
*
長安,微雨。
作為大昭國都、鎮厄司總司所在,長安永遠有數以千計的年輕人,心懷滿腔熱血。
「東邊邪氣大盛。」
氣喘吁吁的小將拭去頰邊血漬,咬牙扳回骨折的手腕,笑意蒼白:「隨我去嗎?」
「去!」
小隊零零散散,四成隊員重傷,只余不到十人。
他身側的姑娘道:「我受傷最輕,打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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