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聲不肯收,我哭得更厲害了,終於還是在阿娘的勸說下收到他粗糲的大手裡。
他摩挲銀票,隱隱嘆息道:「元喜有心了,不過這點銀子對於軍費缺口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我問他具體情況如何,他本還有的歡愉悄然褪成苦澀,在他鬍渣濃密的嘴角邊化成一兩句聽不太清楚的話:「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皇上讓我頂替宗天澤,恐怕也是一時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晚元喜好容易過來一趟,一起聚聚吧。」
阿娘寬慰他又安慰我,她自己的眉頭始終解不開,拿了銀票出去半天,回來時與我說道:「已經托到人要去臨安了,恐怕一來一去要幾個月的時間,不過我們可以慢慢等,說不定到時候有消息,元平也出來了。」
我拼命點頭,心想就算等上幾個月,也比在京城受他趙方羨無休止的刻薄對待要好。
他實在冷漠刻薄,對我對家丁,甚至對張公公都是如此,我有時候會偷偷問他倆對這個皇子的看法,兩人說習慣就好,就算離開趙方羨,也不一定有家主會比他好。
我仔細一想也是,趙方羨固然可惡,但他始終是與我們生活一起,能給的都給了,不能給的,有時他心情好,也能幫到點,對於一個皇子來說就算仁至義盡。
因此與阿娘和蘇聲吃飯時,多喝了兩杯酒,喝到暈乎乎地回去她房間落腳。
燈燭熄滅,我在被窩裡倚著阿娘睡得香甜,夢到幾回自己小時候,在元家大院裡與元平打架,與元安賞花,與元樂爭搶一隻布老虎,後來天色陰霾,我一抬頭血色的雨落下,瞬間身邊失去一切顏色,沒有了家人沒有了家。
「元喜小姐?你們睡了沒有?快醒醒!」
屋外有人敲門把我噩夢及時擾醒,我心情甚是沉鬱,板著一張臭臉開門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現在剛好子時,元喜小姐叨擾了,不過確實有事。」
我還奇怪這麼晚有誰來蘇聲府上找我,到了廳堂里一看,那新衣新鞋新玉冠的身影坐在八仙椅上沉默等待。
我並不理他,扭頭就走。
「你離家徹夜不歸,是不是太放肆了?」
「我不認識你。」
「給我站住!」
趙方羨忽然拍桌,我感知到他的怒意,還是停下腳步,心中的委屈也再次滿溢出來,落了眼淚在衣襟上。
他起身到我跟前時,像極了腳踩棉花,還有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應是又喝了許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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