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我才不去。」
秦音很是嫌棄,我問她為什麼,她抱起雙膝埋了半張臉,喃喃低語:「我想去西洲。」
「西洲在哪裡?」
「在遙遠的西邊,藏在大漠之中。我只是聽爹爹和呼延意飲酒的時候談起,西洲是個很美麗的綠洲,那裡很富有,而女人長得美麗,男人生得俊俏,人人都能歌善舞,對了,呼延意就是西洲人,我爹爹與他就是在那兒認識的。」
她說完,察到我面龐上,仔細觀察一會兒說道:「還有,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與呼延意像是同一個地方來的,你看你們都是濃眉大眼,鼻樑又這麼挺……」
我嗤之以鼻:「別說了, 就是因為這長相,我小時候沒少被人指指點點,所以後來乾脆去學堂躲起來,導致現在什麼琴棋書畫樣樣不會。」
「那些有什麼好會的,還不如做生意來得實在,你別看我瘋癲,實際上我很會經營,還沒進宮時,就已經開始幫家裡打理店鋪。」
她細數起曾經由她經營的幾家店鋪生意紅火,日進斗金,眼中除了留戀,還有無奈和可惜。
我想起她給趙方羨的信中談及對酒肆經營的想法,才發現她還有這樣的建樹。
又仔細觀她臉上的落寞,不免感慨,原來她不只有強勢,對待自己所想所愛,是如此柔軟與用心。
我竟覺得她不討厭了,有個性,像我,我欣賞。
她發現我在笑,很是不滿,一直與我吵吵嚷嚷到了秦家,才偷偷摸摸帶我進去。
秦家的豪華是我未曾設想的,我原以為我們元家就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門庭,但今日踏足此地,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是井底之蛙。
秦音帶我到她閨房裡打開沉甸甸又富貴榮華的百寶箱,裡面一層一層,裝滿了奇珍異寶,比我之前的收藏更眼花繚亂。
我因此感慨:「你們家到底多有錢?」
「我也不知道,你拿著鑰匙去寶庫里看看,再想像一下那裡的幾百倍,大概就是我爹爹攢下的家底了。」
那把鑰匙普普通通,看起來倒不像是什麼寶庫,而是普通的倉庫,我以為她在騙我,說什麼都要她親自帶去看一眼再說,正吵鬧,丫鬟來報:「小姐,老爺與呼延老爺回來了,要你過去陪個酒。」
秦音臉色一下黑了不少,打發走丫鬟後,把鑰匙拍到桌上:「我已自身難保,不會騙你,你現在最好快點想辦法送我離開京城。」
我分明覺得她應是路到盡頭,狗急跳牆,畫了個大餅來騙我,但看她著實可憐,便把鑰匙推還給她:「我不收你的鑰匙了,過兩日我要隨姑姑去臨安,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