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望著他陰沉的輪廓,黑漆漆的迴廊上,只有頭頂一片皎潔的月光模模糊糊照出他眼中的陰騭。
這雙我始終讀不出任何感情的眸子,就在這片刻,讓我忽然回想起做過的噩夢。
我抱住他的腿求道:「太子殿下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兄弟,他有錯可以打他罵他,慢慢懲罰他,為何一定要他的命?」
他用力將我推開,斥道:「我有千百種怨氣要說要寫的時候,也不見你來幫我講一句,也許你心中始終是沒有我的位置。」
我甚是委屈,站起來與他吵道:「我心中若是沒有你的位置,那我為何要跟你到現在?」
他本不想答,扭頭要走,我抱住他的腰身拖著他不讓走:「三爺今天必須說清楚!不然我死也不瞑目!」
他停下腳步,微微喘息著講道:「忘記了嗎?那天你與你父親在水榭里講了些什麼?」
我努力回想我與爹爹在水榭講的話……
「三皇子再痴傻,始終是皇室血脈,如果能攀上他這根高枝,未來必能助哥哥在朝中立足。」
我愣住,趙方羨推開我的拉扯,冷聲道:「終於想起來了,我留你這麼久,就是想看看你打算怎麼攀我這根高枝。」
我望著他籠在月光里的身影,明明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察覺到他的存在,只是此刻一切都化作了鏡花水月,子虛烏有。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不與我講任何事,不帶我去見任何人,根本就沒有打算接納我到他的生命里。
原來這一年多來的一切,都是他對我這番話的罷了。
如果沒有青煙,或許我也早已成了他刀下的冤魂。
我傻傻立在原地,眼淚落下來,落到下巴和衣襟上,開口卻遲遲發不出聲音,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動機,也分不清楚,自己對他產生的眷戀到底是「攀高枝」還是仍舊不能忘懷的第一眼。
我還記得遇到他的那一天,他掀開我的紅蓋頭,好奇地打量我的容貌。
那片刻我心想,如果此時真是與他拜堂,那該有多好?
「被我說中了是嗎?」
趙方羨咄咄逼人,逼著我不斷往後退。
他越是生氣,我越是難以開口。
已經被他打上「攀高枝」的烙印了,我說什麼,他也許都不會相信。
我只好回道:「我不知道。」
他冷哼一聲走了。
我在家中一個人等到天明,皇上駕崩的消息隨著天邊的一抹晚霞傳到京城的各個角落裡,同時還傳來傳位趙忡的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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