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活计,至少养活自己一张嘴是没有问题的。
日子有了奔头,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李家却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愁云惨淡鸡犬不宁。
李喻自然不会想不开送上门去添堵,只要李家人不出现在他面前作妖,这种小人物他是不会理睬的,现在村里人都站在他的一边,李家还想以孝道来压制他,也得看看村长以及村民们答不答应。
本来月末李喻都会去陈府清账,可现在却每隔三日就得跑一趟,原因很简单,陈家大公子加了筹码,哦,不对,是工资,让他每三日就去陈府教授小弟小妹算学,他本来是不怎么愿意的,他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去教学啊?可陈大公子开出的价码实在太吸引人了,令李喻很是心动。
本来他的银两修房子修作坊就已经捉襟见肘了,现在作坊已经开工试运行,只因这初期工人们手生不说,销量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大增,所以前几个月李喻是别想着赚钱的,然而村民的工钱是少不了的,虽然有徐芳斋的糕饼分成能稍微填补一些,可银钱再多他也不能嫌多啊,李喻左思右想一番,有钱不赚是傻子,还是决定了答应下来。
李喻找了块木板用黑漆一刷,又捡了石膏做粉笔,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
两个萝卜头撑着下巴眼睁睁的盯着李喻,陈子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卖好吃糕点的大哥哥怎么就成了夫子,要给他们上课了,她明明很喜欢这个大哥哥的,因为他卖的糕点比京城里的还要好吃,现在她的喜欢却大打折扣了,夫子什么的最讨厌了,还会打人手心,是大大的坏人。
李喻环视一圈,陈子渊坐的规规矩矩,小模样儿很是认真,陈子涟倒像是凳子上有根刺似的,不时扭扭身子,难受得紧。陈子渊瞪了妹妹一眼,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陈子涟瘪瘪嘴,悄悄瞄了一眼侧后方的珠帘,要不是大哥也在,她才不耐烦坐在这里呢,谁要学这劳什子算学啊?出去玩不好吗?
李喻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都识字吧?
陈子渊点点头,陈子涟将小头颅扬得高高的,骄傲的说道:当然识字了,我五岁就会三百千,现在已经能读千家诗,古文观止了。
李喻好笑的夸奖了她一番,说道:很好,我要教你们的算学,其数字却并非你们所常见的,而是一种新的阿拉伯数字,这种数字运用在算学中会更简单方便直观。说完就将黑板上写好的数字摆到了他们面前,对照着一个个的学。
珠帘后面的陈子濯也提着笔,一个一个将这些东西记下来。这是很奇怪的数字,虽然不知道为何李喻会知道这种东西,还是很认真的学习,他说是让李喻教授小弟小妹算学,其实主要目的还是自己对这个有浓厚的兴趣。
李喻当然也知道陈子濯就在那边珠帘后,陈子濯对算学一道很有天赋,对此钻研刻苦,自从得知自己的算法与众不同之后,就一直想要知道他的算法,不然也不会出高价请他来教授算学了。
李喻对他这样的钻研学习精神也很钦佩的,看在银钱的份上,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又没什么区别,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敝帚自珍,后世幼儿园都知道的算法,放到这里,有人想学那就教也无妨。
几次下来,陈子濯越学习越觉得此法的玄妙高深,那些口诀公式是真的奇妙无比,令人陶醉其中欲罢不能。
清河镇不大,并不是交通要地,很多行商或者路过的都会选择交通更为便捷的棉州城,棉州城是这南边地儿的府城,水陆交通四通八达,商似云来,而清河镇不过是棉州城下辖之地,因此,很少有外来人到这边来,有一两个生面孔也只是走亲访友而来。
今天,却有一队人马来到了清河镇,豪华的车马粼粼,队伍中的护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调,一个个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的走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队伍不简单。
这是哪家的车队?看样子定然是富贵人家。看热闹之人指指点点的说道。
啧啧!这阵仗,怕不是哪家王孙公子出游?有人叹道,这清河镇上哪里有过这样的阵仗?前不久听说陈太傅告老还乡,县令大人亲自前去迎接,可也没有这样的车队啊。
得了吧,王孙公子哪里会到这穷乡僻壤来?有人嗤笑看走眼之人。
嘿!都瞎说什么呢?人家不过是走这清河镇路过,用得着大惊小怪嘛?
嘁!你知道什么?这里山道闭塞,道路险阻,谁路过不会走棉州城,反而打这里绕个大圈子路过?这是稍微有些见识的在嘲讽没见过世面之人。
当即有人面红耳赤就要与之争吵起来,却被周围一起看热闹的人拉住了,这才熄了一场口舌之争。
当头一辆马车的帘子轻轻掀开,露出半边清俊英朗的脸,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挥了挥,就有一个眼尖的护卫跑过去,爷,已经到了清河镇了,只需穿过这条街,不用一刻钟就能到达南街的陈府。显然他已经将一切都打探清楚了。
车中人手放下帘子,听到护卫的话,车中人沉默了一瞬,然后清雅如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急切,嗯,知道了,快些行吧。
护卫应是,随即将命令转发下去,车队立时加快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郭嘉规定十八岁谈恋爱,你们等着吧,哈哈哈远目小声说一句,我也想啊
第38章
陈府中,李喻翻开账本,眉头微微皱起,随即敛目沉思,陈子濯坐在一边喝着茶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了?莫不是这账目有何不对之处?
一旁的钱、蔡两位账房心中也忐忑起来,这账目可是按照李喻教的法子记录的,这个记账的法子虽然没有学习多久,可还算不上繁复,学了些日子两人倒也记得有模有样的,可这新学的法子难免没有错漏之处,这时听到主家问起来,两人都以为是他们所记账目有了错处。
哪知道李喻却摇摇头,一抹忧虑浮现在眼里,两位账房所记之账目并无不妥之处,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稍微分了一点神而已。
两位账房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心放下来。
陈子濯心有疑惑,有心想问个明白,见李喻又低头算起账目来,话到嘴边也被他给咽下去了。
李喻左手边摆着一方算盘,他也是听李喻叫的这个名字,此时李喻心无旁骛,右手执笔,左手五指翻飞将算盘珠子扒拉得哗哗作响。扒拉一会儿,右手的笔就在账本上划拉几下,写出数字来。不过有一说一,李喻的这笔字实在是有碍观瞻,比起初学的蒙童还尤为难看。
陈子濯看他流畅的动作看的有些心痒痒,手指头也不自觉的跟着动了动,他现在才刚刚跟着李喻学这算盘的用法,的确比以前的算筹好用多了,只在这方寸之间,所有的数字都能一一算出来。
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会的这种方法,他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几次,都被李喻糊弄着躲过了,知道他这是不愿意透露出来,便也作罢,他知道,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许多能人隐士脾气怪异,又或者有高人将法子传授给了李喻,又不愿意他透露半分,因此李喻才会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李喻能够教授自己这个方法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万不可再得寸进尺,若是坏了事那可就得不偿失。
李喻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了,终于算完这个月的账目,看看时间还早,回去还可以帮阿九带些东西回去。
且等一等!陈子濯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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