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才不做声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这样吧,我这里帮您给凑凑,凑齐一两银给您吧,我说爹啊!我现在也要考童生,秀才的人了,您真的就指望李兴彦,不指望我啊?李喻若有所指的说道。
李文才深深看了李喻一眼,眼中神色复杂难言,最终长长叹息一声:三儿啊!是爹对不住你,就这样罢。
李文才佝偻着腰背离开了,李喻啧啧两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今儿个拿出这一两银子也没指望着还,算是他替原主的补偿吧。
李家尽全力也只凑到三两银子,李兴彦满脸不高兴的拿着银子走了。剩下的银两他还要想办法凑齐才是。
可是,他花了八两银子买来的考题却是假的,现在的试题根本就没有。而他却将买来的考题背的滚瓜烂熟,自以为是的以为这就万无一失了,根本就没有再认真温习功课。
李兴彦手有些颤抖,他必须冷静下来,好歹他也是读了这么多年书的,总比李喻这个半路出家的要强上午多。不管怎么样,他就算没有认真温习,多年来的底子还在,不可能考得比李喻还差。
陈府中,陈濂见到文瑾白也是百感交集,想起含冤而死的老友,心中更是难受,阿白,你受苦了啊!
文瑾白心中虽然凄然,不过这些对他来说早就已经过去了,他反倒安慰起人来,陈叔叔,这些苦都不算什么,好歹也都过去了。
陈濂说起了文家出事后,京中的局势,由于小人当道,京中乌烟瘴气,他们这一批忠良也是被贬谪的贬谪,辞官的辞官。他们一家也是看透了世事,心灰意冷之下便也告老还乡了,听说了文瑾白被发卖往南,他们也是一路走来一路打探他的消息,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遇到了。
阿白,以后你便是这陈府中的公子,你就安心在陈府住下来,这里便是你的家。陈濂说道。
文瑾白很感激,却谢绝了,陈叔叔,我已经成亲了。
什么?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了,陈子濯急不可耐的问道:阿白,你跟我们说,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人逼你的?你跟我说,我去扒了他的皮。
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够配的上如玉如兰九公子,文瑾白突然说成亲了,定然是有人逼迫,绝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们陈家在这清河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相信有父亲出马,一定能替阿白解决这件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濂回过神来也关切的问道。
文瑾白微微一笑,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当初他被定罪,发去教坊司,原本教坊使也是很同情他们文家人,就安排了他前去织造坊做事的,织造坊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一点的,只需要体力活,或手工活。
然而第二日,教坊使便跟他说,实在没办法保他,上头有人发话了,必须将他送去乐坊,谁都知道,乐坊就是供官家子弟寻欢作乐的地儿,在那里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他哪里甘心,曾经的自己好贵清冷,对那些纨绔子弟几乎没有好脸色,如今他只要进了乐坊,只怕会受到百倍甚至千倍的侮辱,教坊使已经看出来他心存死志,只叹息一声说道:死并非难事,可是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可惜了,怪就怪你这幅好样貌。
教坊使离开后,他想了半宿,既然这样貌惹人垂涎,那便不要也罢,于是他吞炭毁掉了嗓子,又以头撞柱,算是彻底毁了自己。
也就是这样,乐坊也不可能将一个毁容又音哑的哥儿安排进去,后来等他伤好的差不多之后,教坊司便将他混着年老色衰,也做不动体力活的人一起发卖出去,一直辗转各地,到了这清河镇,继而被一户农家买走。
陈家父子两听得唏嘘不已,他们自然能够想到文瑾白所受的苦,陈子濯双手握拳,恨不得将那些人都狠狠揍一遍。
我知道,定然是你那好堂妹做的事,当初我们想将你救出教坊司,便是受她的阻挠,结果晚了一步,就已经失去了你的确切消息了。陈子濯愤愤不平说道。
文瑾白默了,他被发卖以来,一直都有人监视他,他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人,原来却是她吗?也是因此,他才一直不敢与陈家相认,就是怕连累陈家。
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他这个堂妹他自问待她不薄啊。而在他落难之际,她却落井下石,推波助澜,到底是为了什么?
文瑾白想不明白,大伯一家为了明哲保身,泼污水给他们,他能理解,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是人之常情,可为何他已经落魄至此了,她还不放过自己?
文瑾白想不透,人心难测,那边陈子濯尚在念叨,我早就说过,此人心大着呢,你却不听我言,你们出事后,他家检举揭发你们有功,后来又搭上了太子这条线,如今文瑾瑶已经成了太子侧妃了。
太子侧妃吗?文瑾白呢喃。
不说这些了。陈濂也是怕文瑾白伤心难过,接着刚刚文瑾白的话题,皱眉道:阿白,你说你被一户农家子买走,并且成了亲?
文瑾白脸色微红,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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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还没等文瑾白说话,陈子濯已经拉起他的手,安慰说道:阿白,你不用怕,不过一户农户而已,让父亲去一趟,威胁也好,利诱也罢,最多多出一些银两给他家,让他们把卖身契交出来,我们去找县令消除奴籍,你就成了良人,将来也无人敢相欺。
陈濂也点点头,老友之子,他必然会保他周全。
哪知文瑾白却摇摇头,轻笑一声,卖身契的事你们不用担心,现在我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陈子濯哪里相信,还以为文瑾白只不过是宽慰他们的话,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却听他继续说道:其实这人你们也认识,他待我很好,我想,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知道文瑾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决计不会撒谎骗人,陈子濯开仔细分析起他的话来,他们也认识的人?他们哪里认识这么一个农家子了?突然他头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来今儿一早他与赶考的李喻一道,遂睁大眼睛,惊讶地道:难道你说的是他?李郎君?
文瑾白含笑点点头,然而屋子里的人如晴天霹雳一般,顿时石化了,李喻他们不是不知道,可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的夫郎竟然就是文瑾白啊,他们听过流言说他娶的哥儿是个丑哥儿,平日里也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夫郎什么的,因此他们也就从来不曾想过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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