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喻他们所有人都站在了一起。
周平见到他们不过才七八个人,而且还有老弱妇孺,心下不忍,想要退去,却听弟弟周楠已经开口了,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周平想扶额,这个憨弟弟,真是看戏文看痴了,无论如何一开场总要来这么一句。
这是?真的打劫?李喻好奇,虽然来的路上听说了西南之地匪患严重,可一路行来,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文瑾白瞪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嘛?不正是明摆着呢嘛?
李风看了李喻一眼,他做了混子多年,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打劫的,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嘛?不过这也好,可以一展身手了。
李喻上前两步,打量着眼前这十来个人,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可怎么看也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凶恶之人,反而像是一群农人,特别他们手中拿着的武器是木棍,镰刀,锄头之类的,说他们打劫,李喻还真是不相信。
周安看前面这人竟然一点也不怕他们,挠挠脑袋,故意又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横眉怒目道:听到没有,留下买路财,就放你们过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喻没有被他吓到,反而笑出了声,背着手悠然问道:你说这树是你栽的,这路也是你的,那你喊喊看它们答应你不啊?你要是喊答应了,我才相信这些都是你的,给你们点过路费也成啊。
周安一愣,这这个,神他妈喊得答应啊?现在被打劫的都欺负打劫的老实人了吗?他求助的看了一眼大哥周平,希望大哥帮他对付这个人。
周平扯了扯嘴角,到底看不得蠢货弟弟出丑,便走上前,这里是伏牛山,这一带的地盘都归我们管,留下钱财,我们放你们过去,否则伤到人可就不好意思了。
李喻点点头,这人想来就是这里面领头之人了。他拱了拱手行了一礼道:敢问这位好汉,这伏牛山是否是在莒平县管辖范围之内?
李喻彬彬有礼的样子倒让拦路打劫的人不太适应起来,他们打劫来往的客商,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求饶的,还有不老实想反抗的,打一顿人就老实了,这人作文弱书生打扮,遇到他们也不见有任何害怕,态度还这么客气,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吧?看这一群人,老弱妇孺,唯一一个站出来顶事的还是个书呆子,就让人生出一种同情心来。
周平点了点头,没错,这伏牛山都算作莒平县的地界。
文瑾白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现出一抹喜色。
李喻舒了一口气,叹道:终于到了啊。他们走了这么多天,风餐露宿爬山涉水,总算是到了地界了,没错,李喻正是任职的莒平县县令。
感叹完,这才又对周平道:这位好汉,为何要上山为匪?好好种地不行吗?打劫的危险性太高了,你们拦路打劫就不怕引来官差吗?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亏他这话问的出口,周平还未答话,周安已经抢先一步说道:你这人读书读傻了?要是种地种的下去还用你说啊?官差?官差算个屁,他来一个劳资打趴下一个,你不知道吧?莒平县之前的县令就是被我们吓得屁滚尿流赶紧逃了的。
这话的真实性让李喻有些怀疑,他来之前虽然听说了西南之地匪患横行,可也没听说这些人能把朝廷命官给吓跑了的。
周安看出了李喻的怀疑,冷哼一声,你别不信,之前莒平县县令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这种鱼肉百姓的狗官本就该死,鹿鸣山上的大当家的带着人将县衙都给围了,要不是狗官逃的快,他的项上人头不保。
厉害!厉害!李喻讪讪咂舌,他这是来到了一个虎狼之地啊,他有些忧心,这么一个烂摊子,他该如何收拾?
周安得意洋洋,你们要是怕了就快快将财物交出来,饶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平打断了,你们是做何营生,从哪儿来,打哪儿去?
我们一家子,是从南边过来的,去莒平县投奔亲戚,我一介读书人,身无长物,唯有一些旧书稍微值这些银钱。李喻随口道来。
呸!晦气,我们要你的旧书干嘛?周安啐了一口唾沫,一脸嫌弃。
周平看了一下,确定了他话中真假,心中有些为难起来,他们打劫的都是过往的客商,毕竟做买卖的客商再怎么叫苦叫穷收刮出来的财物也不在少数,这一家子也确实没什么可劫的。加上还是读书人,在他心中,读书人总是受人尊敬的。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又白忙活了,山上还有几十口子人等着吃饭,也全都指望他了。
周平挥挥手,让手下的人开一条路,罢了,你们走吧。
周平的话没人敢不听,周安不情不愿的勒紧腰上的裤带,让到了一边,他都好多天没吃饱饭了,原以为能抢些财物换取些米粮,哪里知道却来了这么个穷书生,晦气晦气!
李喻他们不敢相信,这些人居然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这些人终归还是没有昧掉良心,看着这些瘦骨伶仃的人,他心中也有些难过,这些本就是平民百姓,官逼民反,他们被逼着不得不走了这条路,看来他这个莒平县县令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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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又行了差不多快半天的路程,李喻一行人这才到了莒平县城,看着萧条破败的县城,李喻眉头紧皱,隐隐有种恍惚感,这,这就是他将要主政的一方县城?
虽然来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亲眼目睹后才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
陈四问了一个匆匆赶路的行人,七弯八拐的总算找到了县衙。
李喻跳下马车,看着眼前的一幕就想扶额,只见县衙大门口的石阶上,几根孤零零的小草随风轻扬,县衙大门紧闭,应该是许久没有打开过了。大门口的廊檐上还有蛛丝轻垂。
陈四接收到了李喻的示意,上前几步,抓起门环砰砰砰的敲起来。
良久,门里面才传出来一声骂骂咧咧的话,随后说了一句:谁啊?衙门不接案子,快走快走。
陈四没理他,继续敲门,门里的人实在不耐烦了,这才踢踏着走出来打开了厚重的朱门。
你们谁呀?听不懂人话不是?现在没人主理案子这些,要报案去其他地方。那人伸出一个脑袋,扫了陈四一眼,挥挥手说道。
我们不是来报案的,我们老爷是来赴任的。陈四好声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