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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員是一個男同學,他每天走路最多,他要不停地在兩個大隊的各個點之間穿梭,晚上還要將收集到的第一手資料整理出來上報。
因為大部分時間是在路上一個人孤獨地行走,所以,每到一個點,他見到同學都像久別重逢一般地高興,但這歡喜也是很短暫的,繼而他又要上路到下一個點。
美花和趙秀總是在吃過晚飯之後,在門口的小路上迎接他的到來。晚霞餘暉映照下的他,斜跨一軍用黃色書包,嘴巴笑成一彎月牙,右手在空中胡亂飛舞。
每當這時,美花就會和趙秀說:「瞧,月牙兒來啦!」兩人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
那男同學不明就裡,走到眼前笑呵呵問道,「你倆笑什麼啊?」
看到他迷茫的眼神,加之笑起來上翹的嘴角,活脫脫一彎新月,兩人笑的就更歡啦。
「你們這是最後一站,阿彌陀佛,今天的任務總算完成了,快倒碗水,嗓子冒煙啦!」
一碗溫水下肚之後,他也就來了精神,上炕盤腿坐下,天南地北海謅起來。
美花和趙秀靜靜地聽著,很少插言:他這是要把這一天中沒機會說的話,在這最後的「驛站」通通說完啊!
「哎,問你們倆啊,什麼是「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天下之民歸心焉。」
還沒等美花和趙秀回答,他竟自問自答起來。
「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天下之民歸心焉。」出自《論語堯曰》意謂新王朝成立,要先做好三件大事:興滅國,分封滅亡之國,如周初封夏、殷二代之後;繼絕世,承繼絕祀的世族,如周初立黃帝、堯、舜之後;舉逸民,提拔隱逸的人才,授之官爵。如此,就會天下歸心。」
他看一眼美花他們,繼續說道:「翻譯成大白話就是:不要打贏了,就去滅人家的國,滅人家的族,廢棄人家的人才,這樣才能實現大同。」
美花插言,「孔子是施仁政的,可孔子的政治理念在春秋時代的中國沒行得通啊,而秦始皇不行什麼仁政,全靠暴力,最後統一了中國。是不是孔子迂腐啊?」
「不能這麼說,沒行得通,但是並不等於是錯的……』』
「天要黑了,你還要趕回去,別說了,天黑路不好走!」趙秀望著窗外沉下來的夜幕,下了逐客令。
「沒事,我住的地方離你們近,一會就走回去了,你叫我在這歇……」他話沒說完竟打住了,原來他看到那家牆上掛著一把二胡。
這笑起來嘴巴像月牙兒的男同學叫柳揚,出身於音樂世家,拉得一首好二胡,他7歲開始學二胡,已經考過業餘九級。
胡琴是他的夥伴,他的琴基本隨身攜帶,入學的時候,他就把他那把胡琴帶到了學校,稍有空閒他就會拉上一曲。這次下鄉宣講文件,他本意也是要把琴帶去的,可是帶的東西太多,光一個大大的行李包就已經夠他拿的了,再背個胡琴逛逛噹噹,實在有些吃力,班長見狀果斷給拿下,「這是去執行政治任務,你當去遊玩啊,哪有時間拉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