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回事,要問你自己才是,如果不是因為你想對我……對我……」她緊了緊自己敞開的衣口,振振有詞。
韓紹宇被氣得不輕,鐵青著臉色倏然蹲下來,將她按倒在地上。
「啊」穆雨寧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本能的發出慘叫。
韓紹宇懸盪在她的上方,俯視她,很是不屑的說:「我要是想對你怎麼樣,你以為你還能躺在這裡?」
叫聲戛然而止,似乎說的有點道理。
她定定的望著他。韓紹宇撇了撇嘴,將身體往旁邊一挪,廣闊無垠的天空就在穆雨寧的眼前展露出來。
黑暗中,那些閃爍的星辰,仿佛母親的眼睛,靜謐的注視著他們。她震懾於眼前的美景,屏住了呼吸。
雖然春天的海邊還是很冷很冷,可是卻有種痛快的暢然。
她伸出手,在空中抓了幾把,真的很想把這些星星抓在手中。
韓紹宇就在她的躺著旁邊,她忍不住捅了捅他的胳膊:「韓紹宇,我們算不算兩個傻瓜。」
他的左眼上起了淤青,像熊貓,很難看,從鼻孔里哼了兩聲。
哎,這男人,怎麼連著脾氣都跟蘇子墨那麼像。生氣的時候不罵人,反而哼幾聲,這算什麼,跟自己生氣呢。一想到蘇子墨,她原本雀躍的心情就打了折扣。
韓紹宇望著浩瀚的繁星說:「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並不會因為你喜歡或者不喜歡而有什麼改變,我們唯一能做的,是一直不停的往前走,朝前看,不要回頭,因為當初走過了,就證明那沒什麼值得你留戀的。明白嗎?」
她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讓我忘了蘇子墨,重新開始嗎?」幸好她還不算太笨。
韓紹宇側目掃了她一眼,點頭。
她垂下眼眸,掩蓋了所有的情緒,半晌之後才說:「我好冷,我們先回去吧。」
莫玉華果然在她家等她,抱著毯子窩在沙發上睡著了,一聽到開門的動靜便跳了起來。看到韓紹宇,並不吃驚,反而如革命戰友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黨保證過的,果然不一樣。」
穆雨寧錯愕的看著他們。莫玉華指揮著韓紹宇將她的東西搬進去,聊表謝意的送上了一杯茶,就對他說:「韓檢察官,時間不早了,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她當然注意到了兩人一身的沙子,不過聰明的女人不會在不恰當的時候提出不恰當的話題來。
而且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韓紹宇苦笑著看著她一臉得意的嘴臉,跟穆雨寧一樣,把人利用完了就一腳踹開的本事可謂不小。
他沒有再停留,瀟灑的轉身離去了。
莫玉華困頓的關上門,穆雨寧疲憊的靠在沙發上,這三天來發生的事情就跟做夢似地,而且現在夢醒了,好累好累。
「傷口還疼嗎?」莫玉華細心的接過她的手,小心的拆開紗布,傷口已經差不多結痂,所以不疼了。
穆雨寧搖頭:「韓紹宇是怎麼回事?」
「嗯?」莫玉華不解的看著她。
「他跟黨保證過什麼?」
莫玉華失笑:「你說這個啊,也沒什麼,我就是讓他用黨性發誓,不會欺負你,然後會把你完整的帶回來啊。」
穆雨寧說不出話來,看著莫玉華不自覺的紅了眼眶,人生在世,得閨蜜如此,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莫玉華拍拍她的背脊:「你先去洗澡,我去煮一壺花茶,邊喝邊聊。」
兩人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頭邊放著一壺茶,窩在溫暖的被子裡,小聲的說著話。
穆雨寧有選擇性的保留了一些她與蘇子墨之間的事情,比如差點的擦槍走火,而這一次,穆雨寧也沒有像前幾次那樣一說到這個話題就氣憤想罵人砍人。她安靜的聽穆雨寧把話說完。
「完了?」
「完了。」穆雨寧答。
「韓紹宇說的對,既然離婚了就別回頭了。」她輕抿了一口茶水。
穆雨寧咬著唇不說話。
莫玉華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隨口咕噥了一句:「這房子也是個禍害。」
穆雨寧睜著眼望著天花板出神。這個房子,她住了好幾年了。
趁著上班的嫌隙,她登陸郵箱,蘇震的論文幫她改的很好。不但完整的保留了她的思想,而且又把她的檔次提高了一個水平不止。這樣的論文修改起來必定是極其耗費時間和精力的。穆雨寧為此次心存感激。
沒過多久,就聽到陳顏真叫她。
她走進陳顏真的辦公室,她笑眯眯的對她說:「雨寧,這次上海的事情辦得不錯。」
她愕然,自己可沒有做什麼,陳顏真的表揚實在讓她受之有愧。於是急忙澄清。
可是陳顏真卻自顧自的說:「剛才顧問公司已經打電話過來了,表揚了你。」
穆雨寧一直找不到說話的機會,末了,陳顏真表揚:「好好做,很快你就會看到成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