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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慘叫聲傳來。穆雨寧心一驚,剛想跑下去,就聽到前方傳來充滿怒意的咆哮聲:「穆雨寧,你在做什麼!」
蘇子墨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來,蹲下身查看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夏星雨。穆雨寧定定的站在原地,蔓延周身的冰涼,連指尖都無力抬起。
「我……」她甚至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張著眼盯著蘇子墨還有那個忍著痛替她說情的女人。
好假,真的好假。
蘇子墨的胸膛隱隱震動著,打橫抱起夏星雨就往裡面走。只是他看穆雨寧的眼神讓她心慌,就在蘇子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攔住了他,用冷淡到近乎絕望的聲音說:「蘇子墨,那不是我做的。」
蘇子墨的手臂里抱著夏星雨,可眼神卻是緊緊盯著穆雨寧。她咬著唇,明明無限委屈的樣子,可又裝的那麼滿不在乎,甚至是倔強的不肯輕易低頭。他的心跟著泛疼,而夏星雨的呻吟聲傳來,他再也不能看著穆雨寧,低頭,從她身邊經過。
「蘇子墨!」穆雨寧氣憤的大叫,「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你寧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是不是?」
他的腳步頓了頓,又把背影轉過來。
「子墨」夏星雨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痛苦。
蘇子墨咬牙,對她說道:「我先送她進去。」
哀莫大於心死。穆雨寧點點頭,愴然失笑。蘇子墨,有你的。她無力的揮了揮手,漠然轉身。夫妻三年,他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不相信她,她又何必再執著?
「蘇律師。」顧明橋清晰的聲音冷冷的傳來。
穆雨寧打了個趔趄,一回頭,就看到顧明橋拎著包站在醫院的大門口堵住了蘇子墨和夏星雨的去路。
其實蘇子墨剛才只是一下子被蒙蔽了理智而已。看到她那個樣子,他早已覺醒。他很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請她原諒。然而,終究沒有這樣的機會。
顧明橋冷清的眸光停留在一臉痛苦的夏星雨臉上,露出淡淡的不屑的嗤笑聲:「你情願相信一個這麼偽善的女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嗎?」
蘇子墨蹙眉看著她。
「我剛才看到了所有的事情,是她自己讓自己滾下去的。」顧明橋的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瞪著夏星雨的臉上更是充滿了鄙夷,「蘇律師,我對你很失望。相當的失望。」
夏星雨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其中還夾雜著痛苦,最後終於轉為了全部的蒼白。更加攀緊了蘇子墨的脖子。
顧明橋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丟在夏星雨的身上:「你好,我是海天的律師顧明橋,現在我代表我的當事人穆雨寧小姐,正式向你提出誹謗。等著接收法院的傳票吧。」她說完,就高傲的揚著頭經過他們的身邊。
穆雨寧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有些發懵。顧明橋已經拉起她的手,離開。
待她們走遠,蘇子墨盯著顧明橋的名片,發笑。
夏星雨有些害怕的看著他的表情,垂下眼眸。
蘇子墨沒有責備她,甚至沒有說她一句,繼續抱著她進醫院。而這樣的他,讓她不安。
於是主動開口說:「子墨對不起,我……」
蘇子墨目光直直的落在前面的走廊上,腳步踏在醫院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咯噔聲,夏星雨的不安愈加的強烈。
「不要再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許久,才聽到蘇子墨寧寧的說,「我答應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就絕對不會食言,你不用對她充滿著敵意。」蘇子墨的心情複雜難當,對穆雨寧更是深深的抱歉,「星雨,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與底線。」
他說的那麼冷靜。夏星雨從骨子裡發冷。手上的藥全部掉在了地上:「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覺得我是個累贅?是不是如果我沒有那個該死的病你就不打算管我了?」她被恐懼淹沒,整個人都在顫抖。
蘇子墨怔了怔,卻只有抱歉和無奈:「對不起,星雨,我不想騙你,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可以照顧你,但是給不了你要的愛。」
「不要再說了!」夏星雨拼盡全身力氣掙扎著要從蘇子墨的身上下來,可是痛楚令她絲毫使不上力氣。
蘇子墨又急又氣,終於忍不住出聲責備:「星雨,你冷靜點行不行,你一直這樣無理取鬧沒有人受得了的!」
此話一出,夏星雨頓時就安靜了。一臉的泫然欲泣。
蘇子墨別開頭,如果眼淚沒用,就不要經常的哭泣,因為他不愛你了,就不會再心疼你的眼淚,次數多了,只會感到厭煩和麻木。
「如果你不想老師和師母還有星露擔心,就放平常心,安安單單的治病吧,在我能力範圍內,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照顧你。」這是他的承諾,也是唯一能做的。
「我想你愛我,可是可能嗎?」她的聲音低低的,楚楚可憐。
蘇子墨頓了頓,而後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縱然再多的年少輕狂,又怎敵得過時間?
夏星雨頹然的放下了雙手,如沒有生命的破娃娃一般,千瘡百孔。
蘇子墨終於把他的內心袒露了出來,可是也將她一併打入了絕望的深淵。她那麼驕傲與熱烈的一個人,怎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她望著自己虛軟無力的左腿,似乎看到無數的惡魔在她的腿上爬啊爬。驚恐莫名的揪緊了蘇子墨的衣服。
一路上,與顧明橋的生氣相比,穆雨寧顯得冷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