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美國的教授打了個電話,報告了自己的行蹤。
得到美國教授的嘉獎:「ro色,你做的很好,相信自己,這次的案子你一定會勝利的。」教授的中文並不標準,甚至說起來的時候還會帶著一點俏皮的怪調,有時候實在不行了,他就中文夾雜著英文而來。
可是穆雨寧喜歡聽他說話,因為他是位睿智的長者。
這又是一起涉外經濟案子。美國本土的BK公司在賣給中國的實驗儀器上出了一起重大的責任事故,造成中方巨大的經濟損失和人員傷亡。BK堅持是中方人員操作不當造成的,而中方卻堅持認為是美方提供的機器甚至是油料上存在著巨大的安全隱患。
前些時間美國已經派人過來對中方的儀器進行了檢測,進行數據與事故分析,報告這幾天馬上就要出來。穆雨寧也在等。美國BK公司的負責人是一個年輕的美籍華人。穆雨寧只聽過沒有見過,剛才教授告訴她,如果報告出來了她最好親自回美國一趟。
她答應了,攔下了一輛計程車。這次的案子對於她進入大成迅速站穩腳跟至關重要,乃至她還剩下半個學期的學業之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她坐在計程車內不停的思考著。
此時,迎面而來的車子裡,蘇子墨正望著窗外的景色。他似乎心不在焉的聽著身邊的夏星雨的報告。前面的司機平穩的剎車,正好遇上一個紅燈。
「子墨,你覺得怎麼樣?」夏星雨知道他在聽,所以直接問她。這兩年,她的身體似乎恢復的很好,如今的她,看起來只是有點消瘦。可是看著身邊的男子俊逸的側臉,她的眼底全是眷戀。
「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他平穩的聲音低沉的恍若大提琴。
夏星雨合上手上的策劃書,嘟起了嘴巴:「子墨,這是我們的訂婚典禮,怎麼能我一個人說了算呢。」
蘇子墨的左手始終垂在腿邊,手機響了,他用右手接。
綠燈,車子啟動了。他依舊看著車窗外。不經意的一瞥,他手上的手機驀然滑落。直直的掉在腳邊。
因為天氣悶熱,穆雨寧打開了車窗,將她完好的側臉全部展現了出來。
蘇子墨的呼吸駭然凝重,狠狠一窒:「明風,掉頭!」
明風是一個年輕人,很年輕很年輕,聽到蘇子墨的命令,卻無法掉頭,因為是單行道,他只能說:「老闆,很快!」他加速了踩油門的速度,車子在前面一個轉彎道口繞回來,可是回到原地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那輛計程車的身影。
夏星雨被嚇壞了,問他:「子墨,發生什麼事情了?」
左手臂上似乎隱隱傳來劇痛。蘇子墨臉色鐵青。夏星雨面色一白,立即吩咐:「明風,送子墨去醫院。」
明風不敢耽擱,正要離開,卻被蘇子墨阻止:「沒事,去開會。」
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是她呢。明明說好了三個月的,她卻無限制的將時間延長了。如今,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回來了呢。他笑自己的痴傻。一定是最近想的太多了。
夏星雨坐在他的身邊,絞緊了自己的雙手,她將頭靠在蘇子墨的肩膀上,默然不語。
晚上十點。她坐在家裡看電視。
父母出去喝喜酒,大哥大嫂出去應酬,家裡就她一個人。韓紹宇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手上的遙控器隨意的轉著,然後停留在一個頻道上。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樂天,又到了每周一期的訪談節目,今天,我們的現場請到了一位神秘的重量級嘉賓,大家想知道她是誰嗎?」
明明是一期訪談節目,這主持人卻愣有本事將她主持成一檔娛樂節目才有的氛圍。她搖頭,正想轉台,卻被屏幕上出現的那一張明艷的臉所震懾。
這……
「沒錯,她就是我們的前主持人,也就是兩年前出國進修,現在已經學成歸來的汪馨蓉,汪主播。哦,不,現在已經不能稱為汪主播了,大家可能不知道吧,她現在可已經是我們電視台的製作總監了哦。」主持人俏皮的話試圖引起觀眾的共鳴,不過穆雨寧卻只是盯著汪馨蓉的臉看。
她也回來了。那麼韓紹宇是不是應該實踐兩年前的承諾了呢?那麼顧明橋要怎麼辦?她又想起了兩年前韓紹宇向汪馨蓉求婚的那一幕。
他那麼深情,而她,那麼決然。
心,跟著一痛。所有的感情,都是帶著某些相似的。
電視上的汪馨蓉依舊笑得那麼精緻,仿佛帶上了一層面具。她不停的訴說著這兩年的辛苦與拼搏,可是又隱隱帶著驕傲,覺得如今的一切是理所應當得到的。
穆雨寧撇了撇嘴,真正的善,不與為人知。真正的痛,也只有自己能夠體會。如果能夠說出來與人分享的,那就算不得什麼疼和痛。
她正在西區看房子。
不過看來看去都沒有合適的,不是租金太貴就是地段不好。說了下地址之後,她就等在那裡。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奧迪就停在她的面前。
搖下的車窗內探出韓紹宇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