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在陌生的曼哈頓街頭再次相遇。看到江天藍挽著張浩天的手朝他們走來,穆雨寧和蘇子墨一起起身。
張浩天的俊逸與江天藍的嬌俏站在一起,很是般配。她的笑容爽朗而明媚,張浩天內斂而沉穩。她依偎在他的身邊,有一種平淡的幸福。
穆雨寧不想去深究乍一見面時張浩天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激動與溫柔,因為那不屬於她。
江天藍曖昧的看著他們笑,桌上還有紅燭在隱隱跳動著,她眨眨眼,泛出一抹驚羨。
穆雨寧微微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這才出聲:「浩天,天藍,看到你們真高興。」
「你偷偷跑回來都沒有告訴我們一聲。」江天藍聲討。
「是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張浩天盯著她問。
「昨天,不過明天晚上就要回國了,所以沒告訴你們。」穆雨寧有她自己的打算。雖然兩年的時間內他們看似相處和諧,可是有些東西,如果走得太近反而不好。
她不想失去這兩個朋友,所以始終保持著該有的距離。她淡淡的微笑。
「啊,這麼快啊。」江天藍有點失望,「那我們明天一起吃頓飯?」
張浩天也看著她。
穆雨寧遲疑了一下,蘇子墨卻快一步攬住了她的肩膀:「明天我們已經有活動了,要不你們一起來?」這麼不動聲色的拒絕誰能不明白?
江天藍立刻笑起來:「我們才不去給你們當電燈泡呢。」
穆雨寧和蘇子墨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而他們才剛來,於是穆雨寧和蘇子墨起身先告辭了。
離開頂樓的餐廳,腳踩在實地上的時候,有種從雲端落到地面的不真實感。她回頭,悵然若失的看了那燈火迷離的高樓一眼。
只怕,高處不勝寒。
夜,深了。
穆雨寧和蘇子墨今天走累了,所以打車回了住處。
他們很有默契的避開了有些事情。比如張浩天和江天藍的現狀。她笑容嬌艷,他體貼溫柔。如果這樣便是幸福,那,祝願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蘇子墨進去洗澡,穆雨寧從包里拿出文件,戴著眼鏡趴在桌子上仔細研讀,手邊還放著一本牛津字典。機械上的專業術語看起來枯燥乏味,雖然連蒙帶猜能看出大概的意思,可容不得半點的馬虎。
她只看了短短的幾行,聽到浴室里的水聲停了,便迫不及待的將所有的東西收了起來,往茶几下面的抽屜里塞。
蘇子墨站在浴室門口看著她。她若無其事的拍了拍手站起來,又覺得手沒地方放似地隨意的揮了揮,最後乾笑兩聲:「你洗好了啊。」
蘇子墨也不拆穿她的笑容有多假,點點頭提醒她:「你可以進去洗了。」
穆雨寧蹭蹭蹭的跑去臥室拿換洗的衣服,又覺得不放心。臨時回頭看了蘇子墨一眼,見他安然的縮在沙發上擦頭髮,才上樓去。
蘇子墨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又望了望那茶几。默然無語。
她下樓,蘇子墨進了廚房。她躡手躡腳的猶如小偷似地將自己的文件拿了出來,放進包里,拿上樓。然後才進的浴室。
半小時後,她出來。
蘇子墨正縮在沙發上看一份白色的文件。樣子太眼熟了。她當下臉色煞白,衝過來指著他生氣的質問:「蘇子墨,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隨便偷看我的東西!」說完,她就把文件一把奪了過來。
她只看了那封面一眼,是的,就是她的!
蘇子墨坐在地上抬頭仰望她。她生氣的板著臉,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很久才道:「蘇子墨,你不知道私自偷看別人資料這是犯罪嗎?」
誰知,蘇子墨並沒有被當場抓到的惱羞成怒,反而認真的點了點頭:「知道。」
她氣紅了眼:「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不經我的同意隨便偷看我的東西?」她真的不想這樣說的,因為這樣等於毀了蘇子墨在她心中的形象,好不容易破冰的感情似乎又遭遇了無法跨越的障礙。她站在那裡,心中百轉千回。
可是蘇子墨卻還能笑得出來,看著她,無奈的笑著。
她咬著唇,吼道:「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蘇子墨聳肩,無辜的眨眨眼:「小姐,我看我自己的東西,難道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穆雨寧立刻回嘴:「誰說這是你的,這明明就是我的!」
蘇子墨提醒她:「那麻煩你再看清楚一點OK?」
看他的樣子的確不像假裝的。穆雨寧狐疑,將信將疑的將那東西再次認真看了看,的確,封面是一樣的,甚至開始幾頁都是一樣的,可是似乎薄了點,輕了點。她有點舉棋不定了。
蘇子墨將文件抽回來,拿出最後的印章給她看。她終於怔忪在了原地。
蘇子墨沒有為難她,反而解釋:「我知道你是這次BK的辯護律師,而我是中方的辯護律師,我現在手上拿的就是BK給出的檢驗報告,上面寫明了是因為中方操作不當才引起的這次事故,因為已經過了保修期,所以他們願意技術上的支持,但,所有損失和費用由中方自行承擔。」蘇子墨一字一句說的擲地有聲。
穆雨寧才明白了這其中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