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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墨上前,讓她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這才與主任握手。
主任戴著一副眼鏡,嚴謹有效率的個性立現,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到他的面前:「蘇律師,麻煩您在上面簽個字吧。」
大成已經轉入蘇子墨的名下,只要他簽個字,這個協議就會立刻生效。就連主任都說:「等你簽了字,我就該叫你一聲老闆了。」然後又看著穆雨寧莞爾,「老闆來視察自己的事務所難道還會被當成間諜?」
穆雨寧倒抽了一口氣,湊過來看清楚了上面的內容。
張子妍竟然如此大費周章不惜餘力的還是把大成轉入了蘇子墨的名下。
主任又拿出一支筆遞給蘇子墨:「蘇律師。」
蘇子墨看了看這份協議,又看了看那支筆,沉默幾秒後,果斷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龍飛鳳舞。
從此,海天,大成皆是他所有。他儼然成了全市律師界的翹楚,或者說,在全國各地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物來吧。
離開的時候,蘇子墨牽著她的手,見穆雨寧不說話,他倒是主動說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簽那個名字。」
穆雨寧搖頭。
「那為什麼不說話呢?嗯?」蘇子墨低頭看她。
穆雨寧咬著唇,道:「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其實你根本不想要的,就為了讓她安心嗎?雖然大成的業績不錯,可是這麼多的事情壓下來,你怎麼撐得住呢。」穆雨寧摸著自己的肚子嘆氣,「這樣你就會很忙,忙的沒有時間……」
蘇子墨一怔。感動於穆雨寧能明白他的心意。他簽下大成,並不是因為想要這家事務所,而是想讓張子妍安心,不要再繼續做點什麼了。
他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吻:「別多想了,不會的,她在上面寫明了這事務所將來是要留給我們孩子的,嗯?何況現在大成和海天的運作都很好,不需要花什麼精力。」
穆雨寧知道他是在寬慰她,可是有個男人願意花心思來安慰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其實蘇子墨這段時間真的很忙。不但要忙著辦理穆雨寧的事情,還要頻繁的出入醫院做復健,和看心理醫生。
雖然穆雨寧嘴上什麼都沒說,可是蘇子墨知道她總是難過,這條手臂就這麼廢了,任誰都會難過吧。
因為這樣,所以他全力以赴。
再一次的檢查報告出來了,生理上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醫生說:「你以後不用來復健了,因為完全沒有任何病理的問題,這樣的復健在家裡也可以做的。」
他又去看心理醫生,這一次,醫生說:「我們來進行一次催眠吧,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人的各個部位受大腦神經支配,相信我,配合我,讓我來幫助你,嗯?」
醫生還是個美女醫生,而且看起來年紀不大,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而蘇子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面對這麼個小姑娘,總是有點不放心的。
她說:「術業有專攻,我對自己有信心,你來的這麼勤,是不是也想自己的手快點好呢,來吧,我們來試一次,找到問題的根源才能徹底的根治?也許你的孩子正在等你回家擁抱他呢。」
就是這句話,觸動了蘇子墨心底最柔軟的神經,是啊,他的孩子……
半個小時後。他從躺椅上醒來,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那條長長的彎彎曲曲的看不到盡頭的青石板的路,還有那扇有些陳舊的大門……
往事如夢。
他卻很平靜,安靜的躺在那裡。
醫生開了燈,蘇子墨微微眯起眼睛,醫生只說了一句話,卻讓蘇子墨一生難以忘懷。
真正的放下才是饒恕。
什麼才是真正的放下?他還沒有做到真正的放下嗎?他真的耿耿於懷和執迷不悟嗎?
饒恕別人,也饒恕自己。
醫生說他以後不需要來了,因為心病還須心藥醫。他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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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女子監獄。
沉重而破舊的鐵門從裡面打開。
一個散發的女子素顏從裡面走出來,她穿著最簡單的款式的衣服,手上拎著一個小小的行李包,身後跟著一個獄警。
她面色沉靜,細看之下卻能看到眼角微微的皺紋。
獄警在後面交代她說:「出去之後好好做人,別再回來這裡了。」
她勾唇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獄警也不廢話:「走吧。」
她拿著行李包走出大門,在不遠處站定,再次回頭看了背後這座斑駁的監獄一眼。她永遠會記得自己在裡面遭受了怎樣的屈辱,永遠!她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不會便宜了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