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程一快,那恢宏宮門也很快展現在了眼前。
紅磚綠瓦,鎏金飛檐,這宮殿帶著與那人一般無二的尊貴氣息,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敬畏。
沈長歌下馬,吩咐軍隊暫作休整,隨後自己帶了幾個親信,步行入宮面聖。
沈長歌出身將門,祖上曾陪太.祖爺一起打過江山,從開國起他們沈家便有了爵位,期間雖歷經幾次家族興衰,最後還是穩定了下來。
到了沈長歌這一代,因他與新帝關係密切,沈家也受到了新帝的不少照拂,一時間在京城之中風頭無兩,連沈家最旁系的宗族子弟,都是旁人巴結的對象。
沈長歌很小的時候便同各位皇子一起由太傅教學。
那時他便與南宮熾相識。
兩人幹過不少混帳事,一起爬樹掏鳥窩、下池塘摸魚,每次闖禍也是一起擔責。
這麼天真無邪地過了幾年,就因沈長歌被自家祖父扔去軍營里歷練,兩人也就此分開。
等多年後沈長歌歸來時,早已出落得十分標緻。
用標緻來形容沈長歌,其實還有些欠妥,他打娘胎里出來便帶著副女相,越是長大,越是往女性那邊發展。
他祖父本以為將他送到沙場上,能讓他長成個鐵骨錚錚的男兒。結果鐵骨錚錚是有了,可他曬不黑,長不糙,依然是那副美人樣貌。
與他交好的副將章少秋總是拿他與秦淮畫舫里的舞娘相比,還說若是他不以武力震懾,而是以美色.誘惑,恐怕鄰國邊境守軍都得棄甲投降不可。
章少秋這話,討了他不少好打,偏偏這副將還不長記性,每逢聚會都得把這話當樂子似地拿出來說上一說。
而這副美人樣貌也惹來了南宮熾的青睞,在他十五歲打軍營回來進宮面聖的那天,便被南宮熾一眼相中。
那時南宮熾見著他,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把太子太傅教的東西都給忘了個乾淨,思來想去也只得了一句話:我想要他。
但沈長歌不比其他人,他有軍功有家世,不是外頭那種隨隨便便就能拐到手的男人。
為了得到沈長歌,南宮熾可謂是軟硬兼施,各種招數使盡。
又是演英雄救「美」,又是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的時候倒是沒出簍子,送了幾樣小禮物得了沈長歌正眼。
英雄救美的時候,南宮熾自己演得太投入,不小心失足掉進了池塘,最後還是沈長歌救他上來的。
說來都丟臉。
一來二去的,沈長歌也算是知道了他的心思。
兩人早已熟識,他對南宮熾也一直有好感,即使知道太子與世家子弟斷袖不太上得了台面,但還是耐不住少年郎初識情愛的熱騰勁,腦子一熱便栽了進去。
這種兩情相悅的日子,不知不覺便過了六年。如今年方二十二的新帝,更是未曾寵幸過後宮一人,後宮裡的那十指便可數得過來的妃子,還是諸多大臣強拉硬塞進去的。
南宮熾對沈長歌始終如一,沈長歌自然也潔身自好,極力避免與其他男子的接觸,更不會與妙齡女子同處一室。
那些軍營里的那些大老爺們,常常拿這事笑他,說他是混進軍營里的小娘子。
沈長歌倒也笑笑不生氣,不過才一轉頭,便將那些人袋子裡的酒換成了醋,導致那些愛開他玩笑的,現在一見著他,話還未出口,嘴裡便泛了酸,再不敢戲弄了。
意識回籠,沈長歌也從宮外行至了金鑾殿內。
待沈長歌走上大殿時,朝臣紛紛側目,而南宮熾也放下手中的奏摺,朝他看了過去。
「微臣叩見皇上。」沈長歌面上帶著三分笑意,掀開前擺在階前單膝跪了下去。
他抬起頭,將熾熱且滿含愛意的目光投向龍椅上的新帝。
然而南宮熾臉上的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那人臉皮緊繃著,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冰冰涼涼的,毫無往日的半分寵溺與深情。
沈長歌看南宮熾冷著臉,第一反應就是:是誰惹他的陛下不高興了?
而南宮熾的下一句話解答了他的疑惑,南宮熾冷聲道:「沈將軍,朕還沒讓你抬頭,你怎麼就抬頭了?」
原來他針對的是自己。
沈長歌正詫異著,又馬上反應過來這不是嬉鬧的地方,這是金鑾殿,朝臣們可都看著呢。
他心知不能在這種地方折了南宮熾的面子,便只好告罪道:「是臣著急面見聖顏,忘了禮數,請皇上恕罪。」
南宮熾一句寬慰的話也沒有,只是哼了一聲,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起來吧。」
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宿主大人,他對您的喜愛值是0,後悔度是0。」毛球及時在他腦中播報導。
「他不喜歡我麼?」
「不清楚,具體情況需要您自己去探索。」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