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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重行意識到紀晚竹現在的身體情況很不容樂觀之後,將他用披風裹起來,掩住面容和身形,帶著他去看了大夫。
大夫診治出的結果大同小異,不過還是給他開了藥。
尹重行買了砂鍋放進馬車裡,到了要給他熬藥的時候就拿器具出來煮。
紀晚竹懶得去思考尹重行的心思,他其實一點都不想看見這個人,偏偏這人還要一直在他眼前晃蕩。
夜裡宿在野外,尹重行知道紀晚竹的身體狀況之後,就更不怕他跑掉了。所以他去附近的水源處接了點山泉水,才回到馬車這裡來。
紀晚竹把帘子拉了起來,正在看外頭的一輪明月。
尹重行不知怎麼突然想到了他們在山賊窩裡的那個晚上,那時候紀晚竹坐在枝頭,還即興吹了一曲《清風弄月》。
聽見尹重行的腳步聲,紀晚竹也只是掃了他一眼,並沒有說太多話。
「你啞巴了不是?」尹重行道。
紀晚竹白眼都懶得給他,去解掛住帘子的鉤子,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看見我就當個縮頭烏龜,你怎麼變成個膽小鬼了呀。」尹重行故意拿話激他。
紀晚竹便停了動作,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看了尹重行一眼,道:「我記得你那時候挺會裝的,現在怎麼本相畢露了?」
「反正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麼樣子,何必再裝模作樣。」尹重行站在馬車邊上,看著他道。
紀晚竹扯扯嘴角,問:「你要把我帶哪裡去?」
他突然問起這個,把尹重行問住了。其實他也沒考慮好要帶他去哪,只是下意識就帶著他上路了。
紀晚竹看他不答,已經猜測出了他的心思,道:「你不是最愛謝謙吟麼,難道你不該去綁他?找起我來做什麼?」
「你管不著。」尹重行心緒煩亂,自然也沒什麼好口氣。
「呵。」紀晚竹冷笑一聲,並不答話。
「你還是紀晚竹嗎,怎麼變得這麼冷情冷性?」他探究的目光直射了過來。
紀晚竹殼子下的溫斐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不過麼,冷清冷性,他可以當做是對自己的誇獎。
「人總是會變的,不然你以為我要怎麼樣才對,求著你愛著你繼續當你墊腳的石頭麼?」溫斐借著紀晚竹的嘴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話他又徹底與角色融合在了一起。
尹重行看著他,冷聲道:「不管你搞什麼陰謀詭計,你最好收起自己那點心思。」
紀晚竹內心冷笑,心道自己哪裡有什麼其他心思,能被這兩尊瘟神放過就該謝天謝地了。
尹重行看他不說話,又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抓到正道盟裡頭,把你當做魔教餘孽處決你麼?」
紀晚竹淡然地往旁邊一靠,道:「你不現在就在做這事麼?」
看他這副灑脫的態度,倒是尹重行有些不解了:「紀晚竹,你當真不怕死麼?」
紀晚竹聞言卻是笑了,道:「尹重行,你以為我沒死過麼?」
尹重行驟然想起了自己將他踹下山崖的那一幕,很顯然,紀晚竹說的也是這個。
一時間相對無言,唯有皎白的月光在兩人之間靜靜流淌。
紀晚竹陡然覺得沒了爭辯的力氣,他說:「尹重行,我問你幾件事,你可否如實回答我?」
尹重行看他態度軟化,於是他的語氣也沒那麼強硬了,道:「你說。」
「初時相見時,那一場鬧市縱馬,還有你揭露身份時那些在渡口時青嵐教教眾一事,是不是都是你安排好的。」
尹重行見他問起,也沒遮掩,道:「渡口那些人要在那個時辰運貨,是水雲宵告訴我的。我把消息放出去,那些江湖中人立刻就聞聲而去,把他們抓了個正著。至於鬧市那一次,那只是個巧合。」
「那曹隨昀呢?那天他是不是根本沒有去豫章?」
「他去了長安,天子腳下,對他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你救我,也是曹隨昀知道的?」
「不錯。他只想玩你一次,所以第二天我就大搖大擺進了曹府,讓他去長安避避風頭,然後裝作潛進去的,把你救了出來。」
「那你裝得還挺像。」紀晚竹慍怒道,「尹重行,你說我冷清冷性,你比我更心如鐵石,你是無情無心。」
「情愛本就只會讓強者變得懦弱,那本來就是應該被我捨棄的東西。」尹重行振振有詞地說道。
「哦?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紀晚竹嘲笑道,「你還留著我的玉佩幹什麼?」
尹重行像被踩了尾巴的毛一樣,整個人都炸了。
「你給了我就是我的東西,你管我留著還是扔了,賣了還是砸了,你管不著。」尹重行道。
紀晚竹嗤笑道:「你真是個瘋子。」
說完他就鑽進了馬車裡,不再理會他了。
尹重行拿起腰間的玉佩,把它當做紀晚竹一樣,狠狠捏了起來。
溫斐脫離身體回到了系統空間裡,舒舒服服地打開顯示屏開始玩遊戲。
「他的喜歡真是毫無邏輯。」溫斐一邊操縱著界面上的人物開始廝殺,一邊沖毛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