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珩心中波濤洶湧,他已經在考慮現在殺了傅樂書的可能性了。
他還想玩一把無間道,哪想這一打照面,就要被人發現了。不過數據加得這麼猛……
與他的忐忑不一樣,傅樂書一改方才的懶惰姿態,活像突然被人打了雞血一樣。
「就他了。」傅樂書指著雲珩道,他話語裡甚至含著淡淡的驚喜。
雲珩不知道傅樂書這是鬧的哪一出,便乾脆當不知道,低頭道:「多謝琴尊。」
傅樂書湊過來,激動地想拉雲珩的手,被雲珩躲開了。
他也不惱,反而腆著臉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姿態,活像大街上追著問女孩子閨名的小年輕。
雲珩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稟琴尊,我叫夏商州。」
傅樂書聽到他的回答,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卻沒有發難。
其他人還沒說什麼,那賀玉來就先忍不住了。
他也管不得什麼有禮無禮了,急切道:「琴尊,這還有好多人沒測試呢。」
傅樂書本是挺高興的,突然被個小輩叫嚷著擾了清淨,他扭頭朝賀玉來看了一眼,道:「不必看了,本尊已經選好了。」
他這話一出,賀玉來就急了。
「琴尊,我的天資不比夏商州差,您真的不考慮一下我麼?」賀玉來猶不甘心。
中年男人看到傅樂書變黑的臉色,心道這人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他怕琴尊動手,便乾脆先出聲訓斥道:「琴尊說選好了就是選好了,管你天資多高,琴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請回吧。」
傅樂書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
他從椅子上下來,對雲珩道:「你跟我來。」
那語氣甚至能說得上是溫柔的。
雲珩雖然並不想理他,但現在這麼多人看著,也不好對他發難,便只能應了。
傅樂書欣喜得很,伸出右手去握住他的手。
雲珩躲閃不及,被他給抓住了。
「琴尊居然用右手去抓他,天哪。」有個僕從發出這樣一聲驚呼。
賀玉來正心情不好呢,聞言忙湊過去問:「怎麼說?」
那僕從見著個新人來問,見傅樂書已經走了出去,這才小聲對賀玉來道:「琴尊的右手可是從不讓人碰的,曾經有個侍女奉茶時不小心挨了一下,便叫他讓人剃了仙骨逐出了仙門。」
賀玉來臉色一變,扭轉身體朝雲珩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裡布滿陰鬱。
傅樂書渾然不顧其他人的看法,他帶雲珩出來之後,便說要帶他去看雲宗栽種的仙草。
雲珩心知自己已經被傅樂書發現了,只是他猜不透傅樂書是個什麼意思。
若他真的想要自己死,再殺一次就是。
現在這麼不清不楚的,是要鬧哪樣。
到了傅樂書這個境界,便不需要再靠什麼外物來藉助飛行了。
他伸手攬住雲珩腰身,帶著他御空而起,朝遠處飛去。
雲珩覺得膈應,甚至都不想看他。
但挨得這麼近,不可能看不到。
傅樂書的皮膚很白,近乎病態的那種蒼白。若不是他自身展現的強大實力,雲珩幾乎要以外他是個重病不愈的人。
他死了很久了,被傅樂書殺死之後,他的魂魄飄零百年,到這時才尋到個合適的屍身寄居。
他腦海里關於傅樂書的記憶也模糊了,只有他殺死自己的那一段回憶,恍如昨日。
雲珩想著,心突然抽痛起來,甚至恨不得將傅樂書就此推開。
傅樂書卻已經帶著他來到了地方,他降落下去,將雲珩放了下來。
雲珩腳一落地,思緒便回了籠。
鋪面而來的是十分濃郁的藥香。
雲珩抬眼望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谷。
這山谷極大,連遠處的山巒都顯得模糊了。
山谷之間,儘是藥田。
大片大片的仙家藥草栽種在此地,別人按株種,他們按畝種。
雲珩在感慨雲宗財大氣粗的同時,也在猜測傅樂書帶他來此地的緣由。
畢竟這藥圃可不算什麼不要緊的東西,裡頭的仙草估計隨便拔一株出去,都會引來不少人垂涎。
「喜歡麼?這裡有許多丹藥的原材料,等你築基期滿了,我便讓人把幫助結丹的幾種丹藥給你練出來。若是你不放心雲宗里人的煉丹術,我可以去專門找煉丹宗門的人來煉,或者我自己動手給你弄。」傅樂書沖他道,還想伸手攬住他。
「琴尊厚愛了,商州不過一個普通弟子,哪裡敢勞煩琴尊大駕。」雲珩故作不知,對他道。
傅樂書似乎對他分外寬容,見他這麼說,忙道:「哪裡,我的就是你的,不管是這藥圃還是雲宗。」
雲珩尷尬笑道:「琴尊莫要拿我開玩笑了,商州承受不起。」
傅樂書突然道:「商州這名字不好聽,不如我賜你一名,就叫阿珩,如何?」
雲珩沒想到傅樂書竟然大膽到這種程度,還阿珩,他怎麼不直接喊雲珩呢。
「商州此名乃是父母所賜,不得輕易更改,還請琴尊見諒。」雲珩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傅樂書道:「好好好,你想叫什麼便叫什麼吧。」
雲珩抬頭看他,見他臉色並無不悅之色,反而從那眼睛裡露出絲絲縷縷的寵愛來。雲珩心裡犯噁心,面上卻裝作惶恐的模樣,沖傅樂書道:「琴尊,商州有一事想要求證一下。」
傅樂書見他主動搭話,忍不住笑了,他說:「好,你問。」
「是商州與琴尊的師父道澤真人有什麼相似之處嗎?為何琴尊要為商州取這樣的名字。」他說。
這話一出,傅樂書臉上的笑意便僵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雲珩根本不想認他。
甚至都不想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