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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樂書這人還真是把「痴漢」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宗門叫雲宗不說,連自己的寢殿都叫「珩殿」,他以為拍電影呢。
雲珩不過是傷了右手,可傅樂書一路帶著他走的時候,活像他是受了重傷一樣,關懷備至的。
到了珩殿以後,傅樂書直接讓雲珩坐在床上,接著給他拿了藥膏過來。
那藥膏裝在一個羊脂白玉瓶里,顏色微青,抹在傷口處後,那燙傷的刺痛便被清涼所取代。
雲珩看著低頭給自己敷藥的傅樂書,見他睫毛如扇子一般撲閃撲閃的,覺得這傢伙比起小時候還是要好看得多了。
給他敷完,傅樂書又拿了繃帶來,給他纏在手上。
雲珩看著自己被包成粽子一樣的手,心想,和傅樂書那右手還挺相配。
「不疼了吧?」傅樂書在結尾處打了個蝴蝶結,用剪刀剪開繃帶。
雲珩搖了搖頭,道:「無事了,謝謝仙尊。」
傅樂書沖他笑笑,但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對雲珩道:「你在這待會吧,我先去處理一下事情。」
雲珩道;「好的。只是……仙尊,這是您的房間,我在這待著,不會觸碰到什麼機密吧。」
傅樂書失笑道:「怎麼會,你隨便玩玩,等我回來。」
說著便走了出去。
「宿主大人,經系統檢測,您左前方那個夜明珠有窺伺功能,傅樂書可以透過那個東西監視你。」毛球在系統里對他道。
溫婓在房間裡走了走,裝作不經意地調轉方向,跟毛球交談道:「他倒也不是善茬,故意說那話來放鬆我的警惕,他想看我露出破綻麼?」
毛球道:「宿主大人你露出的破綻還不夠多麼?」
「多啊。」溫婓道,「我就是想讓他猜測我是雲珩又不敢確定我是,吊他胃口罷了。」
「那宿主大人你為什麼要被燙,明明你可以躲開的吧。」
「當然是為了施展一下苦肉計,好獲得跟傅樂書親密接觸的機會啊。他讓我去冶煉我就去,可總待在那裡肯定感情也不會有什麼進展,還不如借那幾個小朋友的手,讓我趕緊回來得了。」
毛球晃晃頭,道:「為什麼你不告訴他你就是雲珩呢?」
溫婓道:「就跟他不確定我是不是雲珩一樣,我也不確定他對雲珩是個什麼態度。說是想對我好吧,已經殺了我一次了。說是想殺吧,又對我關懷備至。」
他都不懂,毛球就更加不懂了。
溫婓道:「只是我在思考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毛球問:「什麼?」
溫婓說:「看琴尊那副病弱受的樣子,不知道在床上給不給力啊,不過就算體力不行應該也能靈力來湊吧。」
毛球徹底被他宿主的厚顏無恥給震驚了,在一陣無語後關閉了通訊。
見他不理會自己,溫婓也沒多說什麼。他聞了聞傅樂書房間桌上花瓶里的鮮花,又拉了凳子坐下,接著從書架上拿了本書出來開始看。
傅樂書透過靈力幻化的水鏡,看到雲珩乖乖地坐下看書時,還是有點詫異的。
這人,好像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沉得住氣。
這樣想著,他已經到了平議殿。
一走進去,他就看到跪在大殿中的那幾個少年。
易芳翁已經老老實實地把七殺琉璃傘給收好了。他跪了有一段時間了,他本就細皮嫩肉的,哪裡受過這種罪。因此傅樂書目光一瞥,就看到易芳翁那緊皺的眉頭。
見琴尊進來,本就跪得有些懶散的少年們連忙跪直身體,看著琴尊。
因著此行他想問的東西的機密性,傅樂書並沒有讓其他僕役進來。
是以這個大殿裡頭,除了那些少年們就只有他一個。
傅樂書坐在正中的盤龍紅木椅上,右手一張,遠處桌上的茶盞便飛了過來,落到他手裡。
從右手拿著茶挪到正中的間隙,那茶盞中的茶水已經被他用靈力加熱完畢。
這殿中的茶水每日都會有人定時進行更換,並非昨日陳茶。
傅樂書揭開蓋子,在氤氳的熱氣中,對下方的少年們道:「你們說那夏商州是被人奪舍的?怎麼說?可有證據?」
「有的,師尊。那夏商州只有築基七段,卻在三個回合內,令九段的斂秋禾敗下陣來。而且他還似乎打得毫不費力。後來弟子與他相爭,弟子已經到達金丹期,又有兩個仙器,卻也依然討不了好。他還在舉手之間引出了九形天雷,那明明是我們雲宗內門弟子的功法。此外,他還能不須結手印便能成陣,可世間能做到這一點的,據弟子所知也就師尊您和大師兄兩個人。那夏商州何德何能,竟能使出這麼高深的術法。」易芳翁對他道。
傅樂書心道,莫說九形天雷和空手成陣,若他真是雲珩,這雲宗里所有功法他都能信手捏來。只是靠這些東西來判斷他是不是雲珩的話,還有失欠妥。
傅樂書其實是想聽雲珩親口承認的。
他飲了口茶,道:「你繼續說。」
「他還說他的九形天雷是跟師尊學的,但據弟子所知,這九形天雷連三師兄都是學了半月才成,這夏商州看起來資質也沒有三師兄好,怎麼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學會這麼高深的東西。」
傅樂書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他道:「他真這麼說?」
「千真萬確。」易芳翁道。
賀玉來在一旁看著,卻是看出了傅樂書的異樣。他看得出傅樂書對易芳翁所說的能論證雲珩是奪舍的那些話,表現出的並不是戒備和排斥。
他雖然心裡不解,卻還是插話道:「仙尊,晚輩有話要說。」
傅樂書的目光從易芳翁身上挪到賀玉來身上,他看到賀玉來的時候,立刻想起,這人好像就是那天在殿中冒犯了他的那一個。
不過此時傅樂書心情正好,倒也不想計較那些小事,於是他很好脾氣地說道:「你說。」
「晚輩賀玉來,和夏商州同屬於封嵐派,他是我的師兄。在我們來雲宗之前,我和夏商州曾經遇到過魔修伏擊。那魔修實力強大,我和夏商州兩人合力也未能打敗他。後來夏商州與他相抗,被魔修殺死。我因為膽怯,不敢出手相救。等那魔修走了,我才走過去查看。那時候夏商州已經斷了氣,我本著同門情誼,將他葬了。可他卻又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而且性格大變,完全不是之前那副脾氣。」賀玉來信口扯謊道。
其實他也算有心機的。他故意將自己殺死夏商州的事情說成魔修殺的,將自己從一個蓄意妄為殺害同門的叛徒,粉飾成一個因為膽小不敢出手相救的懦夫。當懦夫總比當兇徒要好吧。而且他這樣把所有罪過全推到一個莫須有的魔修身上,就算他們真的問起那魔修是誰,他再說一句膽怯未敢直視,也是說得通的。
傅樂書一點都不在乎夏商州的死活,他只在乎夏商州裡頭是不是雲珩的魂魄。
此時聽賀玉來說起夏商州已死,傅樂書的心思便活泛了。
如果賀玉來說的是真的,那麼夏商州身體裡面,十有八九已經換了人。
他已經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定要試試這夏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