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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胤星跟盛睿交往了。
宋胤星提的,盛睿點頭答應的。
不過直到現在,宋胤星也沒動過那個人一根手指頭。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以前那麼在意那麼想要的一個人,真擁有了,卻總像少了點什麼一樣。
看著那張臉,宋胤星想到的竟然是夏微鳴。這讓他心裡不由自主地就煩躁起來。
他以為憑藉夏微鳴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在聽到自己和盛睿在一起之後,應該會氣沖沖地找他來爭個高低,就算不這樣,至少也應該有點表示。
可不管他帶著盛睿在夏微鳴面前走過多少個來回,那個人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一樣。
裝,繼續裝,看你什麼時候忍不下去。宋胤星想。他知道夏微鳴離不開他的,自己冷暴力性暴力,他也照樣愛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自己把他送給蔣一居,他不照樣頂著大雨跑回來了?
宋胤星完全沒考慮夏微鳴會不愛他了的這件事,他不信。
他就等著夏微鳴受不了了來找他,到時候他就隨便吊吊胃口,然後再點頭答應,也好讓夏微鳴長長記性,別每次都在他面前拿喬。
夏微鳴還喜歡著宋胤星,儘管他現在遠離這個人,可每次看見他的時候,就算他的理智再怎麼叫囂著遠離他,他的心都會克制不住地想向他靠近。
如此矛盾的爭執,每天都在他的身體裡反覆上演。
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總會看到宋胤星和盛睿兩個人結伴出行。
他們成雙入對,便越發顯得自己形單影隻。
夏微鳴總想笑,笑自己痴心妄想,笑自己看不清。
他以前還能想著,努力演戲,讓宋胤星看到自己的閃光點。現在卻連這唯一的堅持都失去了。
他一直是個失敗者,只是他以前不願意承認而已。他現在只想熬過合約期,還清他欠宋胤星和唐晨的錢,然後離開這裡,就當自己從來沒有來過。
他以前還有盼望,現在父母皆亡,便再也沒有了家。他找不到自己以後的路,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連夢想也不再是夢想了。
只是他還是喜歡演戲,常常偷偷跟去劇組,借著幫人家整理器材的空當,看那些實力派飆戲。
他分析他們的表情,神態,分析他們每一句台詞的起承轉合,分析憤怒、喜悅、痛苦、悲哀,應當怎麼表達。
他比以前更專注,比以前更勤快,儘管他不再能用臉上的表情表達那些東西,他依然能夠用他的眼睛和他的聲音體現出他想體現的情緒。
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只是從此以後,他的觀眾便只剩下他自己了。
「最近他都在幹什麼?」身為宋胤星的秘書,每天回答這個問題算得上是必修課之一。
姜秘書是個人美音甜的女中強人,業務水平一流,在監督某位夏姓明星日常生活方面,她做得尤其出色。
「夏先生這幾天都在《棋局》劇組負責後勤工作,聽劇組裡的人說,他最近在向惠紅衣影后學習……」
宋胤星聽她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夏微鳴的近況都給說了個清楚,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姜秘書出了辦公室之後,宋胤星便一手按頭,一手轉筆,開始思考怎麼把這頭倔驢拉回來。
盛睿這幾天也不想理會他了,前幾天還跟他說:「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拉著我當個誘餌,想把你家小玩意逗回來呢。以前我對你愛理不理,你就天天追著我跑。現在我準備賞臉給你個機會了,你倒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了。宋總,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也許真的是犯賤吧,宋胤星想。
既然激將法這招不管用,那他總得找找其他法子,不能讓夏微鳴這樣繼續下去。
正想著,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響了。
宋胤星拿起話筒,一聽聲音才發現,竟然是宋胤軒打過來的。
他這個親哥哥,平時事務繁忙,在工作時間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怎麼這次反其道而行之了。宋胤星想。
但這次好像真的有事,那頭宋胤軒的聲音便有點激動。
「胤星,姓竇的那傢伙刑滿釋放了。」
「竇楊理?」宋胤星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這個名字,「他怎麼出來了?不是判了八年麼?」
「在獄中表現好,減刑了。」宋胤軒道,「他好像有人護著,現在我這邊查不到他的蹤跡了。你注意點,我怕他會過去找你報復。」
竇楊理曾經是個官二代,那時候也是屬於無法無天裡的那一類。只是比起宋胤星來,竇楊理的家世都不夠看的。竇楊理此人不像宋胤星一樣,還有個娛樂圈老總的職業拿來當消遣,姓竇的二世祖除了吃喝嫖賭玩女人,什麼都不會。
他玩就玩吧,還要玩幼女。宋胤星抓到過他一回,從此就噁心上了。
大換血的時候,宋胤星給他使了點絆子,直接把人送監獄裡去了。
竇楊理知道是他幹的,進去的時候就叫嚷著要找他算帳。不過宋胤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他心想著竇家都垮了,你一個喪家之犬還能怎麼我不成?
宋胤星沒把竇楊理放在心上,但看宋胤軒這麼嚴陣以待的模樣,也應了聲說知道了。
夏微鳴表面上看著沒什麼異常,可唐晨知道,他的情況有些嚴重了。
現在演戲已經不再能為他提供幫助,他像是陷入了一個死胡同里,自責、愧疚、後悔的這些負面情緒折磨著他,以前或許他還能依靠著宋胤星撐下去,現在他只能靠他自己。
有幾次唐晨過去找他,會正好碰見宋胤星他們。
因為夏微鳴一切活動全部暫停,唐晨這個經紀人也就成了個半閒人。
每次夏微鳴看見他們過去,都面無表情,但每次等宋胤星走了,眼神都會變得很悲哀。
唐晨看不下去的時候,跟他說:「難過就哭出來吧。」
夏微鳴卻回答道:「小孩子才會把悲傷擺在外頭。」
而他不是,他也不會給別人嘲笑他的機會。
宋胤星在數次故技重施的情況下,都沒能得到夏微鳴的半點關注。這讓他感覺到十分地惱火。
他也想好好哄他,可現在的夏微鳴簡直就是一頭倔驢。
是,他知道他親人去世了他很難過。可他幹嘛要拿他置氣,他跟盛睿又沒發生什麼,他那天也就遲到了一小會,車禍又不是他造成的,夏微鳴他犯得著麼。
宋胤星越想約氣,連帶著看夏微鳴都不順眼起來。
有人不聞不問,自然就有人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