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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尺素輕撫著他的臉,另一隻手則在他僅著紅色薄紗的身體上游移。
「你不是喜歡被男子褻玩麼,我滿足你……」那你可不可以看著我,只愛我一個。她將後半句話咽進喉嚨里。
她是三皇女,她不可能說出那般示弱的話的。
穆襄儀低頭看著她,目光滑落,看到她腰間用皮革繫著的那駭人的東西。
他搖搖頭,道:「會死的。」
燕尺素聞言,面上的笑容又變得殘忍起來,她說:「我以為你喜歡呢,不過沒關係,反正是新婚之夜,需要見紅。」
穆襄儀笑了起來,他一抽一抽地笑著,活像馬上就喘不上氣來了一樣。
他在海潮之中就此顛覆,宛如海上浮舟,風中飄絮。
他恍恍惚記起,他似乎已經被放棄了。
穆府再容不下他,燕承庭也不會救他,他唯一的歸宿便是在燕尺素手下苟延殘喘。
他為燕承庭而來,可燕承庭完美地抽身而出,他卻被留在了這裡。
那是誰的血,如此刺眼。
那又是誰的命,如此悲哀。
他以為自己傷心之時,會想起自己想要想起的那些美好的東西,可他眼前一片漆黑,心中一片空芒,唯有他那遍布傷痕的靈魂,一路沉沉下墜,落入那九幽地底,在無法回頭的路上漸行漸遠。
【系統提示:支線人物燕尺素喜愛值+10,後悔度+15,當前喜愛值45,後悔度35。】
燕承庭在穆襄儀嫁入王府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有時候會順著地道,偷偷進到他的房間裡去。
可自從穆襄儀走了之後,穆府似乎忘記了這位小少爺,他的房間裡落了灰也無人打掃,之前未摺疊的被褥也無人來疊了。
起初燕承庭還能從那房間裡找到些許穆襄儀殘留的氣息,最後卻什麼都沒了。他的氣息漸漸被灰塵的味道所掩蓋,再也尋不到蹤跡。
仿佛連他心裡的那個人,也漸漸被隱沒了一樣。
燕承庭的心漸漸空虛起來,他想念著他,想念自己擁抱著他的時候,想念他甜蜜的吻,想念他看向自己時永遠帶著笑意的眼睛。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知道他在那裡,卻又不敢去找他。
一個月後,燕承庭終於找到了機會,趁燕尺素不在的時候,潛入了親王府中。
這段時間裡,燕尺素經過封王大典,已經有了封號。她現在是錦親王,是王爺,不再是三皇女殿下了。
燕承庭本就身手矯健,對他而言,繞開錦親王府的守衛,潛入院子裡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猜測穆襄儀應當是在東廂房裡頭,那裡裝潢最為輝煌,想必那裡就是主臥了。
他順著窗子翻進去的,進去的時候看見穆襄儀睡在床上,背對著他。
燕承庭輕手輕腳地湊到床邊,伸手觸碰到他的時候,感覺他又瘦了一些。
「襄儀。」燕承庭喊出他的名字,僅僅兩字,說出來卻艱難又晦澀。
穆襄儀並未有什麼反應,燕承庭只好又將他翻轉過來一些。
然後他便看到了那人的臉。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穆襄儀迅速瘦了下去,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消瘦,那現在他幾乎離皮包骨頭只差一步了。
他的下巴尖尖的,眼睛下面兩團烏黑,不知道在這些日子裡受了多少苦。
燕承庭摸到他身體發熱,猜測他應當是病了。
他將他扶起來,蓋在穆襄儀身上的被子隨之滑落,露出底下飽受摧殘的身體。
燕承庭的目光一接觸到他的皮膚,瞬間就變了樣。
大婚以後,燕尺素也沒少折騰他,常常一下了朝便從他身上找樂子。只整得穆襄儀現在看見她都怕。
這病跟她卻是沒多大關係的,是穆襄儀昨兒個自己吹了冷風,這才倒下了。而燕尺素之所以不在府中,是因為給他請大夫去了。
穆襄儀身上被穆安邦打出來的傷已經癒合,痂也落了,可他身上依舊殘留著那時留下的痕跡,紅色與白色夾雜,落在他本光潔無暇的皮膚上,刺目非常。
燕承庭來這裡,本只是為了偷偷看他一眼,此時見著他這幅模樣,又哪裡忍心放他一個人待在這裡。
他脫下外袍將穆襄儀一裹,帶著他翻窗而出。
穆襄儀本就纖瘦,比燕承庭也矮了許多,現在他這樣一瘦,便越發輕了,抱在懷裡跟抱著片羽毛似的。
燕承庭帶著他一路閃躲,好不容易才回了長皇子府。他遣退下人,去後院找了輛不甚引人注目的馬車,將穆襄儀放進去,自己策馬離了府。
他不敢請人來看,也不敢帶他去看京城裡的大夫,穆襄儀到底身份特殊,雖然見過他的人不多,但若是燕尺素知道他不見了,順藤摸瓜的話很容易便會查到他這裡來。
他在城外養了私兵,屯兵的地方有好幾處,他便乾脆帶著穆襄儀去了最近的一處。
他的兵團裡面有軍醫,想來也是可以為他醫治的。
雖然燕承庭在車子裡墊了軟墊,但穆襄儀近來睡得都不太安穩,在顛簸裡頭慢慢地竟醒了過來。
他剛醒不久,馬車也停了。燕承庭勒馬,反身進去抱他。
穆襄儀便乾脆裝睡,閉著眼,不知要如何面對他。
他嫁入王府之後,雖然也時時會想燕承庭,到底還是沒那麼難受了。或許是因為不再希冀的緣故,也沒有希望難以實現時的那種失望了。
燕承庭在抱他起來的時候便知道他醒了,穆襄儀是真睡還是假睡,他不至於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可他沒有拆穿他,他能猜到穆襄儀心裡不好受,所以便沉默地抱著他進了營帳。
主帳是他的專屬領地,他把穆襄儀放到床榻上之後,便轉身出門,讓人幫他喊軍醫進來。
穆襄儀聽見腳步聲遠去之後偷偷睜眼看了看自己在的地方,他雖然沒來過這裡,但想著燕承庭應該也沒必要帶他跑這麼遠來害他,便又安心閉了眼睛。
他身體不好,平時風寒風熱是很經常的事,但或許是他最近心情不好的緣故,小病也變成了大病,一下子便把他擊倒了。
燕承庭很快帶了軍醫過來,那人幫他診斷了下,說是風寒,然後開了些藥,說要去抓藥。
燕承庭想著反正軍中有專門的藥房,便點頭答應了,還催促軍醫儘快抓好來煎藥。
等到帳中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燕承庭也不再裝不知道了,湊過去親了他一口,道:「襄儀,別睡了。」
穆襄儀裝沒聽見,那人便又將唇挪到他臉頰上,再親親他的眼瞼,弄得他實在裝不下去,只好醒了。
燕承庭本是坐在凳子上的,見他醒了,便乾脆把他抱起來,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穆襄儀極其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他那眼神是泛空的,似乎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