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雖多,可一想到接下來的路上,會有風袖相伴,他便覺得什麼事都不難了。
有你在這裡,我便生出了無盡的勇氣。
他傾身下去,吻了吻風袖的側臉。
這是他愛的人,他將用一生來守護他。
「我等你長大。」他看著風袖,柔聲道。
聶如咎收拾好行裝,帶著隨從一起往盛京的方向趕。
可他坐上馬車的時候,下屬便跑過來,對他道:「王爺不好了,十二和十六不見了。」
聶如咎簌然一驚,也顧不得自己肩上有傷了,趕緊過來看。
等到最後他們找到人時,那兩人已經成了兩具屍體,死狀悽慘。
「荊憶闌。」聶如咎恨聲道。
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便是一言樓,他的下屬失蹤,又偏偏是這兩個動過風袖的失蹤,說不是荊憶闌乾的他都不信。
然而比起這個,荊憶闌說出的話顯然讓他更為在意。
他顧不得停留,一路趕至盛京,而下屬們搜羅到的各種證據也雪花般地飄到了他手裡。
等到他終於查明真相想要找風袖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個徹底。
好像那些相處和誤會,都只是他做的一場幻夢一樣。
五年後,聶如咎終於再次見到了風袖。
那時他長大了許多,模樣長開了些,身上穿著錦袍,看起來像是從哪個富貴人家跑出來的公子。
聶如咎看著這跟記憶里完全不一樣的少年,都有點不敢認了。
風袖那時正坐在茶館裡,嘴裡嚼著糖糕,腳則搭在荊憶闌腿上。
那個江湖馳名的冷麵劍客,就坐在他旁邊,給他揉因為走路太累而酸痛的腳。
當形容狼狽的聶如咎走到他們桌前的時候,早已不復當年怯弱模樣的風袖笑道:「咦,這是誰呀,我都不認識了。」風袖笑著,又抬腿踢了踢荊憶闌的肚子,道,「相公,大人物來了,起來接客了。」
荊憶闌被他逗得一樂,脫了他襪子來撓他腳心,癢得他縮著脖子笑。
聶如咎看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覺得刺眼。可他看風袖滿心的歡喜,又覺得自己心裡的這些情緒,實在來得太過晦暗。
「風袖。」聶如咎走上前去,喊他。
風袖將糖往嘴裡一塞,飛也似地窩進荊憶闌懷裡,看著他道:「你別過來了,站那裡說就好了。」
聶如咎見他這幅全心全意依賴旁人的模樣,一時間只覺得心裡艱難苦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荊憶闌將風袖擁入懷,對著聶如咎道:「你不用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些什麼。」
風袖看自家相公幫著應付聶如咎,也不插嘴了,只拿著桌上的濕布給他擦手。
荊憶闌由著他弄,又對聶如咎道:「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讓風袖忘記那時候的事情,你若是真的要為他好,就別在他面前提起,引起他的傷心事。」
風袖給他擦完手,又湊到他耳邊來跟他嚼耳根子:「你還說不讓他提,明明是你自己要說的。」
荊憶闌撓了撓他腰眼,癢得風袖又笑了一聲,只反過來撓他痒痒。
不提起之前的事,聶如咎頓時覺得無話可說。
風袖此時已有良配,對於自己這個曾經傷害過他的人,怕是一句話都懶得多說了。
聶如咎站在那裡,跟木雕似地矗立良久,才發覺自己這樣真是自討沒趣。
他終於挪動步子,卻又停下來,對風袖道:「以後如果你有所求,儘管找我……我定然會幫你。」
風袖對他擺擺手,道:「知道了,滾吧,不用了。」
聶如咎臨出門時,又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抱著荊憶闌的脖子,笑著道:「我還有什麼求的,我要的相公都給了。當然相公才是我最想要的。」
荊憶闌捏住他下巴,道:「吃糖吃出這樣一嘴甜言蜜語,也只有你了。」
聶如咎合上門,沒有再看,轉身走了。
風袖眨巴眨巴眼睛,又對他道:「相公,我聽說冷府那個什麼冷風盈,被查出來不是親兒子,被趕出去了。可真是天道輪迴,哈哈,冷羌戎還說我是綠帽子呢,讓他綠到家吧。」
荊憶闌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只覺得心中歡喜得緊,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揣進心窩裡,再也不讓別人瞧見。
至於風袖所說的,他自然是清楚的,因為這中間還有他做推手呢。
不過這些事情,也沒必要跟風袖說了。他的小少年這輩子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過就好了,至於那些黑暗的東西,就讓他來動手吧。
「我還聽說,冷羌戎在找我娘的屍體。切,他就找吧,讓他找一輩子得了。」風袖道。
荊憶闌揉揉他的腦袋,說:「那你可得閉緊嘴巴,別說給別人聽了。」
「嗯嗯。」風袖連忙點頭,又笑著道,「你說什麼呢,我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嗎?再說了,有你爹爹看著,就算他找過去了,他搶得過麼?」
「說得對。」荊憶闌為他擦去臉上沾染的糖糕屑,湊過去吻他。
風袖等到他放開自己時,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他臉蛋紅紅,又不好指責荊憶闌輕薄了他,畢竟他們早已花前月下狼狽那什麼奸了。
所以他糾結來去,只好故作深沉地說:「你又搶我的糖糕吃。」
荊憶闌見他這小模樣,實在喜人得緊。
他將桌上的糖糕碟子拿過來,放到他手裡。
風袖連忙捧著,生怕這一碟會摔了。他一手拿碟,一邊拿著糕點往嘴裡塞,還含糊不清地對荊憶闌道:「我都吃了,那你吃什麼呀?」
荊憶闌笑著來解他衣帶,道:「我吃你。」
「啊,荊憶闌你個臭流氓。」風袖被他一舉攻城,連忙放下碟子來罵他。
荊憶闌動作不停,又捧起他的臉來,對他道:「娘子,叫聲相公來聽聽。」
「相公。」
「誒,真乖。」
……轉世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