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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羌戎被他苛責,雖然知道這人是晚輩,但他所言,又有那句話不是真的。
冷羌戎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便只好挪回了目光。
「我娘今日正好來一言樓,就在後院坐著,你若是有什麼話想說,便直接去找她吧。畢竟她才是當事人,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處理這件事。至於風袖,他是我仇家的人,跟你冷家一點關係也沒有。」
得知葉文瀾也在之後,冷羌戎便沒有再糾纏,徑直往後院方向去了。
荊憶闌心情平復下來,他抓住風袖的一隻手,轉過身來看著他。這片刻的光景,他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臉上帶著些許苛責,那苛責里卻又帶著些許寵溺意味。
他說:「袖袖,你不該這樣摸我。」
「嗯?」風袖仰起頭來,看著他。
荊憶闌嘆了口氣,他也知道風袖方才只是出於玩鬧的心思,但對於他來說卻並不是那樣,他喜歡風袖,喜歡他與自己親近,甚至會因為他的親近而生出琦念。但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風袖對他只是兄弟之情,風袖把他當哥哥,他若是想要越過這條線,便等於是褻瀆了他。
荊憶闌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愛著他,卻又不敢再進一步。他念著前世的情,可對於風袖來說,那些記憶是沒有延續下來的。
他不能,也不可以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
「為什麼呀?你不喜歡我碰你麼?」風袖問。
「不是……只是……」荊憶闌定定地看著他,道,「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克制不住我自己……」
「為什麼會克制不住?」風袖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又勾人的模樣。
荊憶闌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訕訕地挪開目光。
他說:「算了,現在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我們還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好好冷靜一下。」
風袖見他認了真,總算不逗他了。他捧住荊憶闌的臉,微微踮腳,將唇湊了上去。
一個柔軟的吻落在自己唇上,像棉花糖一樣,又軟又甜。荊憶闌此生沒有被任何糖甜到醉過,可風袖這一吻下來,他便醉了。
「傻哥哥,你喜歡我就喜歡我,直說不就是了,幹什麼要這麼扭扭捏捏的。」風袖親完他之後,便若無其事地放開了他。
荊憶闌摸了摸自己的唇,一時間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你……我……」荊憶闌看看風袖,猶恐在夢中。
風袖卻是難得看他犯傻的樣子,見他這樣,便想笑得不行。
「你怎麼會……」荊憶闌震驚得話都說不全了。
風袖終於收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我已經長大了啊。你的心思什麼時候掩飾過,我又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來你待我不是兄弟之情?難道只許你喜歡我,不許我喜歡你了麼?」
「喜歡」兩個字,從風袖嘴裡說出來,便像是裹了層蜜糖。荊憶闌反反覆覆地看著他,你你我我個半天,又自己咬了下舌尖,才終於確定自己沒有弄錯。
「你可真傻。」風袖感慨道,接著又嘆了口氣,很無奈地道,「再過一陣子就是你的生辰了,我本來準備把這句喜歡留到那時候再說的,結果你現在要跟我分開,沒辦法,就只好提前說了。誒,真是讓人頭疼啊,還得費心再給你想其他禮物。」
「不……不用……」荊憶闌終於從愣怔之中回過神來,他伸出手,將風袖抱了個滿懷,他說,「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風袖狡黠地眨眨眼,趁他抱著,湊過去啃他臉頰。以前他不敢這麼做,但既然互通心意了,自然要把便宜占個夠,畢竟他的憶闌哥哥可是很多人喜歡的呢,他自然要儘早下手,不讓別人搶了。
冷羌戎入後院的時候,葉文瀾正坐在亭子裡品茶。她如今丈夫體貼子女孝順,衣食無憂,當真是舒服得緊。
冷羌戎走過去的時候,看見她穿著條鵝黃的紗裙,青絲被一根玉簪簪著。她本就氣度不凡,這樣一收拾起來,越發顯得明媚動人。
仇寄寒就在不遠處檢查錦依的早課,她坐在這裡正好能看得到他們。冷羌戎來的時候,她聽見腳步聲,便轉過了頭來。
冷羌戎也不知怎麼了,他來的時候還有很多話想說,可看見她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依然是他記憶中的模樣,只是更好看了。而他卻已形容狼狽,再不復往日風流。
「惜玉……」他喊出她的名字,出了口時才發現不對,想來他應該喚她本名的。
葉文瀾看見是故人,雖不欲與之多加牽扯,卻還是笑了。
她說:「來者是客,坐吧。」
冷羌戎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而這時冷羌戎也看見了這邊發生的一幕,忙停了下來,帶著錦依走過去。
既然有外人在,仇寄寒自然是要給內人撐場子的。
他鬆開錦依的手,將葉文瀾手中茶盞拿過去,用內力加熱了之後,再掀開蓋子遞迴她手中。他就當冷羌戎不存在一樣,喊也不喊,理也不理。
葉文瀾十分了解他,自然知道他這些行為代表著什麼。她唇邊含笑,又看向冷羌戎,道:「冷大俠,若你有什麼要緊事,便直接說吧。」
冷羌戎的唇動了動,他本想問她過得好不好,又覺得自己這樣像在說廢話。他只好又轉向仇寄寒,說:「仇樓主,你可以停止對我冷家的打壓嗎?我冷家百年基業,不應該因我一人之過而覆滅。」
仇寄寒不答,卻是看向葉文瀾。
葉文瀾便知這是將決定權交給自己了。她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對著冷羌戎道:「你來就是想說這個?」
她語調溫吞,讓冷羌戎忍不住想起了她以前的模樣。他頓了頓,又道:「還想來看看你。」
葉文瀾點點頭,又說:「寄寒雖毀了你冷家的基業,到底還是沒傷你家中任何一條性命,他是我的丈夫,他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是支持的。我相信他的品性,也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所以這件事情,我不會插手。」
冷羌戎一時啞然,葉文瀾所說的「相信」二字,又何嘗不是在諷刺他。他當初因為不信她,將身懷六甲的她送回青樓,導致這樣的結果,又能怪的了誰。
他自知無趣,矗立良久之後,終還是走了。他背影蕭索,好像這短短的時間裡,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仇寄寒從果盤裡拿了粒葡萄,摘了一粒,剝了皮送到葉文瀾嘴邊。葉文瀾笑眯眯地張嘴接了,又將果核吐到他攤開準備接的手裡。
「他敢傷你心,就得做好承接我報復的準備。」仇寄寒道,「只是出出氣而已,也太沒度量了。我可不是為了他那點勞什子家財才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