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絡雲顯然對這些小道消息很是了解,忙對他道:「不啻權貴,眼高於頂,能動手解決的,堅決不動口。」
「不啻權貴,那看來,他應當不會理會我了。」展逐顏眼中興味更加,腳下動也沒動,顯然還準備繼續逗留一會,「不過我素來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他不理,那我便主動一點吧。」
「誒,哥,我們還得去領新兵勳章呢。」展絡雲顯然不如他這麼大膽,勸誡道,「咱們這才來的第一天,哥可你別惹事啊。要是開罪了他,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可展逐顏打定了主意,又怎麼會聽他的,長腿一邁,已朝溫斐走了過去。
溫斐素來警覺,展逐顏還沒近身,他便已經朝他看了過來。
「你是誰?」溫斐問道。
展逐顏笑了笑,道:「今日剛入伍的新兵,聽聞溫中尉戰力非凡,想向你討教一番。」
溫斐勾起唇來,眼裡閃過一絲興味。這戰隊裡頭,能打得過他的大都升了職去了別處,同期的亦無人是他對手,至於這些新兵,一個能打的沒有。細細想來,他也好久沒有好好活動筋骨了,這好不容易來了個求賜教的,他又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怎麼比?」溫斐問。
「比拳腳功夫,不動武器,點到即止,如何?」展逐顏問,他打架是假,勾搭是真,對於結果自然沒有那麼看重。
「好。」溫斐笑道。
那些忙於訓練的新兵也不幹了,齊齊停下來看他們打。溫斐本就是主教官,其他教官平日裡沒少被他借著切磋的名義狠削,此時見到有人這麼膽大,也不做事了,紛紛安排自己方陣的人坐下來,給他們讓出地方。
本是兩人之間的打鬥,現在卻成了萬眾矚目的比試。
展絡雲看他哥興致高昂,也不走了,找了個空當坐下來看。他倒也不擔心此局的勝負,他與展逐顏同出自四大家族中的展家。他哥哥展逐顏自小便被當成繼承人培養,近身、搏擊、偷襲,都是他的強項。身為家族中這一輩中的佼佼者,展逐顏也的確沒輸給過誰。
其他人一番喝彩,將溫斐的興致也調動了起來。
他們兩人站在空地上,正做著比斗前的準備工作。
他們就像兩隻互相展翅開屏的雄鳥一樣,視線在空中交匯,撞出噼里啪啦的火星。
一個對視,便已過了上百個來回。
溫斐最喜歡以攻為守,比斗聲一開始,他便率先攻了過去。
展逐顏時刻緊盯著他的動作,溫斐一動,他的目光便追隨而去,在其跑動中捕捉他的弱點。
溫斐長腿如鞭,帶起凌厲的破風聲,掃向展逐顏面門。展逐顏雙手合十擋住這一招,身體也連帶著被踢得倒退了兩步。
一招見真章,兩人對對方的能力都有了大致的了解。
展逐顏手下動作不停,迅速反手捉住溫斐腳踝,將他凌空掄起。溫斐乾脆借力打力,身體在半空中飛速轉了一周,左腳一蹬展逐顏肩頭,眼看著就要落地。展逐顏見狀,飛快帶住他膝蓋,似要將他的借力打斷。
哪想溫斐此招只是一個假動作,下一秒他已經如游蛇一般纏到了展逐顏身上,雙腿固定住展逐顏的腰胯,兩手自他腋下穿過,整個人仿佛一道枷鎖一樣緊緊地鎖住了展逐顏身軀。
展逐顏身體一抖,看上去只偏移了分毫,可每一塊肌肉的動彈,疊加在一起,正好讓他有了騰挪的罅隙,於是他便這樣順利地鑽了出來。
他順手一帶,溫斐便被他穩穩噹噹地送回地面上,半點沒受損。
這一手實在紳士得可以,溫斐面上不顯,雙眸中卻燃燒出了戰意。
「這個新人什麼來頭啊,第一天就敢挑戰溫中尉。我賭十個銀河幣,溫哥贏。」見他們兩人纏鬥在一起,方陣的小年輕們也忍不住熱血上頭開起賭局來,這句話便是出自第一排一個瘦高個男子之口。
「我看不一定。你們難道沒看出來跟溫哥打的人是誰麼?」
「是誰啊?」有人問道。
「展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展逐顏。」
「四大家族中最大的那個展家?天吶!」
「我早就聽說四大家族都會派人過來流銀戰隊歷練,沒想到這次運氣這麼好,居然一來就碰到展大少。」
眾人議論紛紛,連帶著看展逐顏的目光都熱切不少。
他們這麼激動倒也正常,實在是這展逐顏來頭實在太大了些。
亞特蘭斯帝國實行的是君主立憲制,除了王室以外,帝國的權利主要掌握在幾大家族手裡。這幾大家族分別是展、費、阿爾伯德、海曼。
四家族中,展家和阿爾伯德家族的勢力常常處在伯仲之間,費家實力最弱,海曼家族隱隱拱衛王室。
流銀戰隊是帝國的利刃,從戰隊裡退役的成員,有些會繼續服役於其他軍隊,還有一些會投入四大家族的麾下。
流銀戰隊極其難進,四大家族想要塞人進去,也得像普通子弟一樣經過重重考核,考核通過之後才有機會進入。
但每次四大家族裡的人進來,肯定會受到其他人的吹捧和討好。雖然流銀戰隊嚴禁攀比結黨之風,但難保有人暗地裡操作。
對於很多人來說,跟四大家族的人搞好了關係,便是一條平步青雲的通天之路。
尋常那些旁支都會收到無數艷羨的目光,更不用說是這種嫡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若是能和他們交好,還怕沒有似錦前程嗎。
「溫哥這下可得輕點打,要是打傷了展大少可就不好了。我壓五個銀河幣,壓展大少。」又有人下了注。
至於溫斐,他正跟展逐顏打得不亦樂乎,根本無瑕管其他人是什麼看法。
他平日裡也經常跟其他人切磋,而這剛入戰隊的小新人,不僅能夠扛住他的攻勢,還能與他對打這麼久,這讓溫斐又驚又喜。
很少有人不愛才,更何況是溫斐這種好戰的人。他看向展逐顏的目光越發明亮,宛如卞和發現了什麼和氏璧一樣。
他跟展逐顏來來回回鬥了幾百下,最後以他一記旋踢占得先機,奠定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