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系統里留下的這個世界,百年不改。
溫斐身上穿著他最喜愛的那件軍裝,看向費業臨曾經站著的地方,對著那裡行了個軍禮。
時光流逝,百年歲月彈指即過。
可那些死去的人,值得他銘記、敬佩。
費業臨死了,科研人員死了,可他們著錄的《時間起源論》,還有他們的留下的艾萊號,依然會在人類歷史長河中熠熠生輝。
生命雖止,信念未絕。
致敬!
溫斐在系統世界裡度過了十六年。
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雖然有時候會顯得有點無聊,不過這對於習慣了寂寞的他來說,其實也還好。
有時候看看劇,有時候跑到劇情世界裡打打野味,有時候扮演一兩個小配角,玩個一兩天。
路恩斯一直沒解脫過,他已經有點瀕臨崩潰了。
之所以不能崩潰,純粹是溫斐不許而已。
連神經病都當不了。
有時候他四肢反向折斷,第二天進去時,他的身體又被強行恢復好,繼續新的玩法。
溫斐從一開始的津津有味,變成了索然無味。
他果然不適合當變態。
他那天回去的時候,往自己身上加了個紋身。
他以前很討厭這種行為,雖然紋身可以消除,但一想到要長時間留在身上,洗也洗不掉,他就覺得反感。
不過這次不一樣。
他在左手手心裡紋了只蝴蝶。
很小很小的一隻,指甲蓋大小,振翅欲飛,非常好看。
他原本打算紋在心口上,後來想了想,那樣就不好常常相見了。
於是他只好放棄。
那隻蝴蝶,代表著一個人,一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他的名字,叫做金悅。
那是他的硃砂痣。
十六年之後,溫斐覺得差不多玩夠了,就從系統里走了出來。
那也是路恩斯生命的最後一天。
路恩斯給他十六年的折磨,他還他十六年的酷刑,也不算虧。
當溫斐這天再次出現在路恩斯面前時,路恩斯一見他便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不似人的叫聲。
他已經快瘋掉了。
「誒,膽子真小。」溫斐悠悠嘆了口氣,將一個物件拿出來,拴在路恩斯脖子上。
那小型儀器一到了路恩斯身上,便頃刻變成了一道紅光,籠罩了路恩斯整個人。
溫斐看著他,介紹道:「今天換個法子,這東西是細胞級破壞器,可以直接電擊摧毀你身體裡的每個細胞,讓它們爭先恐後地爆裂。這次我也懶得跟你磨嘰了,讓你快點死吧。」
他說著,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遙控器來,對著路恩斯道:「接下來我數一二三,然後按下按鈕。」
「不要,不要……」路恩斯瘋狂搖頭,形態癲狂。
「一……三……」溫斐連二都懶得喊,直接便跳到了三,按了下去。
「嘭嘭嘭。」輕微的爆裂聲層層累積在一起,接連不斷。
這是比凌遲更殘酷的折磨,畢竟凌遲只有一刀接著一刀,而爆裂卻是一個細胞連著一個細胞。
疼痛會沿著神經傳遞到大腦,直到將他徹底殺死。
直到路恩斯徹底死亡,死得一點不剩。
溫斐轉過臉去,對這樣血腥的場面有點反胃。
「太血腥了,影響我晚上的食慾。」溫斐如是道。
「你能不能吃上晚飯還說不定呢,麻煩來了。」一個聲音從他腦海里響起,那是一個少年音。
「什麼麻煩?」溫斐接口道,但他很快便自己先行會過意來,道,「冼鉛華來了?」
「對。」
「你去引開他。」溫斐道。
「大哥,拜託,我是文明瑰寶不是戰鬥機器好嗎?打架我超級不擅長的。」
「不是吧,毛球,啊不,月讀大佬,你可別臨時掉鏈子啊。」溫斐感覺自己有點慌了。
「不是掉鏈子,是掉命了。現在跑還來得及麼?」
「你問我,我問誰啊。他一個人來的?」溫斐問。
「對。」
「那好吧。我先開浮蒼號去抵擋一下。」溫斐說:「先解決掉他,再跑路就好。只要他沒後援,我們還是能贏的。」
月讀——少年形態的毛球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太靠譜,便又偷偷摸摸地發了條系統訊息。
接收人:天照。
說起天照這個孩子,他雖然死了,但費業臨在研製次級系統的時候,也為次級系統設置了一個二級管理員。
這個管理員跟他的孩子長得一模一樣,就是綁定了展逐顏的那一個。
信息發送的同時,在一艘向著銀河系方向行駛的飛船內,展逐顏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溫斐話剛說完,人已經回到了星球上。
他慢悠悠地轉了轉自己手上的鐲子,面前也緊跟著出現一艘銀色的艦船,這便是他在系統里的那艘戰鬥機浮蒼。
溫斐迅速地鑽進機艙里,在艙門關閉的同時,他已經竄到了駕駛座上。
「冼鉛華,嘿嘿,正好跟你算算帳。」溫斐興奮不已,一把拉下了拉杆。
浮蒼號迅速地噴氣升空,對著氣勢洶洶朝著他飛過來的主艦沖了過去。
冼鉛華開著主艦,看向前面那小不點似的星艦。
他認出來這是西塔木帶著展逐顏過來時的船,登時便開了通訊器,問道:「西塔木,將軍呢?」
溫斐接了通訊,語氣輕浮地笑道:「他啊,剛死,血還熱著呢,要我給你發段錄像嗎?」
「你!」冼鉛華罵了這樣一句,突然茅塞頓開,道,「你不是西塔木,你是……溫斐?」
「了不得啊,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溫斐說話的同時,一枚炮彈從他艦船下射了出來,對著冼鉛華的主艦轟了過去。
主艦體積龐大,靈活性不如小型艦船。因此冼鉛華躲也沒躲,直接便開了防護網。
轟地一聲,那炮彈竟直接射穿了防護網,對著他內部進發。
冼鉛華臉色大變,慌忙再開了其他的防護。
主艦配備有專門的反飛彈極致,然而他這方射出的炮彈,根本無法攔截那枚炮彈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