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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以後。
京都里意外挖出了一個墓葬群。
原本承包此地工程的工程隊發現墓群後,立刻便停了手,將情況上報至相關機構。
據說此墓距今已有千年之久,從外圍能窺見的陪葬品來看,極有可能是皇陵。
有關部門高度重視此次發現,派遣了一批專業學者前往現場進行遺蹟搶保工作。
這其中就有精於古代軍事學研究的沈長歌教授。
墓葬群附近,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馬路中間,順著車流方向緩緩移動。
因為要保護墓群,原來通暢的道路被封了大半,這輛賓利本要開往機場,送后座的老闆去外地商談業務,現在被卡在半路上,也無法改道,便只能繼續悶頭往前。
車裡的老闆複姓南宮,據說是南宮企業的現任掌舵人。
聽聞這南宮家很有來頭,祖上好像當過皇帝,也由此積累了萬貫家財,後來則因為王朝更迭,漸漸湮滅在歷史洪流中。
不過這些也最多算是小道消息,拿不出什麼確切證據,也就只能當個安城百姓們茶餘飯後的消遣而已。
墓葬群的事情鬧得挺大,沒多久就上了當地的新聞頭條。
南宮熾一邊翻著平板上的新聞稿,一邊抬頭看外頭的動靜。
與此同時,考古隊也戴好防護措施和專業儀器,從被破壞的洞口處進入古墓中。
墓道悠長,為了防止盜墓賊光顧,有不少地方都設置著要命的機關。
但幸好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有前人清理完了那些鐵簇與暗箭,這才讓他們有驚無險地到達了主墓室。
跟其他已問世的古墓相比,這個主墓室要奇怪得多,它在拐角處留了一張門。
一般來說,若是工匠師為避免殉葬,留暗門逃脫的話,那這樣的門應當會比較隱蔽、不易發現。
可這張門卻堂而皇之地擺在那裡,一路延綿至外界,倒好似特地給誰留路一樣。
他們並不知道,千年前,有一個男人正是從那道暗門裡進來,與愛人一同赴死。
他留下的油燈早已熄滅,燈油凝固成膏狀,在光與暗之間,靜靜陪伴著那個葬了兩人的棺槨。
攝像機靜靜開著,將這墓室中的情境記錄下來。
老學者們將墓室里的圖騰、繪畫記錄下來,一面對殉葬品之繁多表示驚嘆,一面興高采烈地猜測這墓群的主人姓甚名誰。
「這種文字……見所未見,好像是說這墓主人的身份……」古文字學的教授湊到近前,拿著放大鏡仔細分析棺上紋理。
在一眾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群里,有一道頎長筆挺的身影分外惹人注目。
那是一個男人,穿著熨帖的西裝,足有一米八幾。
他留著長發,黑髮發尾直垂到腰間,頭上戴著一頂手工定製的男士針織淺沿帽,正在認真觀察墓室里陪葬的一桿銀槍。
他似乎對這種殺伐的武器很感興趣,目光流連在槍身上許久,又被其他人的呼聲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一個合棺,裡面長眠的也許是墓主人和他的妻子……」老學者半看半猜地念道,卻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解讀:「不對,這個詞好像是將……是將軍的意思麼?可將軍的殉葬品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規模?難道是身有爵位的重臣?」
沈長歌無暇去聽他的絮叨,而是同幾個年輕學者一樣,緩緩步到合棺旁邊,去圍觀那個龐然大物。
在攝像機的鏡頭裡,那個毫無動靜的東西,突然發生了些微的偏移。
一開始聽到聲響的時候,研究人員們還以為出現了地震。
直到棺蓋滑開,他們才毛骨悚然起來。
「怎麼回事……是誰動了什麼機關嗎?」負責人怒斥道。
被吼的個個都縮著腦袋,跟個鵪鶉似地不敢應聲。
老學者離得最近,下意識抬頭往棺中看。
棺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老學者嚇了一跳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這棺材本就留了空隙,裡頭的東西應該早八百年就氧化了,算不上他們的鍋。
他想到此處,又留意到一旁怔立著的沈長歌,道:「怎么小沈,你看到什麼了嗎?」
沈長歌搖了搖頭,卻仍有些神思恍惚。
除了老學者以外,他是離棺材最近的一個。
另一側也有人探頭過來看了一眼,看完後吐槽道:「我說呢,只是空棺而已啊,弄這麼大陣仗。」
聽了他們的話,沈長歌只覺得手掌冰涼。
不,那並不是空棺。
棺蓋滑開的瞬間,他看到了其中情景,那裡躺了兩個人。
以一副依偎的姿態,躺在棺木中間,面容鮮活,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場曠日持久的長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