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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簡直瘋了,竟然敢打我!」蘇洛清看著自己手上的牙印,怒紅了眼,他一把揪住舒梓謙,「你這個瘋子!馬上給我滾!不然信不信我打死你!」
「不准你欺負姐姐,你是個大壞蛋!」舒梓謙雖然口齒不清,卻是瞪大了眼睛,勇敢地跟蘇洛清對視,「你讓姐姐走!」
「瘋子!」蘇洛清嗤笑了一聲,對著他一字一頓道,「你聽著,你姐姐今天我是絕對不會放她走的。你識趣的,自己離開,不然我打死你!」
「姐姐,你快跑!快跑!」舒梓謙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死死地抱住了蘇洛清的腳,只聽到「啪」地一聲,碎片四濺開來,舒梓喬理著衣服的手僵住了,蘇洛清滿臉戾氣地拿著半個酒瓶,就要朝著舒梓謙頭上打下去。
那一瞬間,她是失了思考的,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她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半個酒瓶朝著蘇洛清頭上砸去。
時間像是在瞬間停頓住了,蘇洛清不可置信地回頭,手裡舉著的酒瓶,幾秒鐘之後滾落到地上。
血光,在昏黃的燈光下蔓延開來,她愣愣地看著蘇洛清那張白皙的臉瞬間流滿了血,驚得無法思考,手中的酒瓶上的碎渣子泛著血腥,她一驚,丟開了瓶子。
血光,血光……
身體有了戰慄感,滿眼滿腦的血光,猛地從溫水中站起,她打開冷水的開關,花灑衝著她的臉冰冷地淋下來。
「你瘋了,舒梓喬?」依稀聽到水聲,覺得不太對勁才旋開門把,卻是女人這樣的身影,賀一格疾步上前關上,又扯過浴巾一把裹住她的身子,厲聲道:「你做什麼!瘋了嗎!」
是夢境太過真切,是鮮血太過刺眼,是相隔的時間還太短……總之,她想好好清醒,想讓那些記憶遠離。
可記憶怎麼能那麼清晰?
舒梓喬愣愣地看著那深邃如海的黑眸,理智一點點地回籠,她垂下眸子:「我只是覺得有點熱。」
「熱?」賀一格沉眸看了她半晌,忽地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眉頭輕輕擰起,「的確熱,你發燒了。」
「……」舒梓喬正想說什麼,又猛地打了幾個噴嚏,男人面色更沉,一把把她抱到了床上。
「進來。」
聲音是從後面傳過來的,賀一格已經從陽台走回了臥室,時間太短,所以舒梓喬的動作還停留在剛剛坐起身子準備下床的那一刻,看到端著水杯走進了的王姐時,瞬間更為尷尬了。
「殿下,藥準備好了。」王姐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在她身上落下,有些不可置信的,嘴角還是帶著恭敬的微笑。
賀一格淡淡地應了一聲,王姐躬了躬身,走了出去,帶上門的時候,還不忘多看了舒梓喬幾眼。
那是什麼眼神?確實很難形容。
她還記得,新婚的第二天,聽到女傭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的聲音,多半就是在說這位新婚夫人不受寵之類的話。見到她的樣子,也是姿態高傲,著實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不過現在看來,她的驚詫和懷疑之中還帶著驚恐。
怕是以為她瞬間得寵了吧?
「吃藥。」寬厚的掌心,白色的藥片橫陳,「現在還是低燒,吃下退燒片,應該很快就退燒了。」
舒梓喬凝視了白色的藥片幾秒,喉嚨的位置更為梗塞起來,啞著嗓子道:「謝謝。」
在她的人生中,除了郝姨,還會有誰在生病的時候照顧她呢?而這個男人,似乎記憶中是第二次了。
賀一格的目光似籠在她臉上,讓舒梓喬有幾分不自在,沉默了一陣之後,她清了清嗓子開口:「……能不能幫我把行李袋拿過來?我想換件衣服。」
又是一陣沉默。
男人走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淡然道:「不需要,退燒藥吃了會出汗,還是不穿比較好。」
「可是……可是我不習慣。」如此親昵的距離讓她的心又有了幾分慌亂,尤其是這樣……一絲不掛的狀況下,只是這個男人怎麼能如此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