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一格沉默,摸著她的頭髮,良久才道:「你的意見呢?」
「我嗎?」舒梓喬撇撇嘴,「說實話,我也不喜歡。這個狀況看,爸爸跟那位沈小姐應該早就在一起了,這不是離婚後出軌,而是婚內吧?」
「那還用說?婚內出軌這種事情雖然在豪門很多,但我是不能接受的。」
舒梓喬從他懷中抬起頭來,懷疑地眯了眯眼:「你對於婚姻的態度有這麼保守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的婚姻豈不是很有保障?你的婚姻觀是這樣的?」
「我難道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沒有保障?」男人的手輕輕地女人頭上敲了敲,「就算之前我沒打算接受這段婚姻,也沒有做過婚內出軌的事情,你到底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舒梓喬吐了吐舌頭,男人的眸光卻是陡然深沉起來,他俯下頭,正色道:「你放心,在婚姻上,我是從一而終的男人,你也必須是從一而終的女人。」
深沉的夜,月光如銀,抬頭可見玉盤一般的圓月,在空中如同碧玉一般澄澈。賀復雲靜靜地在祠堂立著,望著天邊,神色蒼茫得如同靜寂的黑夜。
他這樣站了許久,又踱步回祠堂,重重地跪了下來。
祖宗的靈位整齊地排放,賀家的家訓家規刻在牆頭,可是他不知道這個家在他的帶領下什麼怎麼了?他的妻子沒了,兒子沒了,好不容易找到那個救下賀一格的恩人,查明之下卻得知,那是白素的前夫。
白素是誰?是,他從來不知道的,他的兒子對那個女子如此情深,他查不到她的姓名。最後,那個女子跟他一起葬身火海,他基本能判斷是那個女人,但也只是基本而已。若不是在壽宴上聽到沈漾的那一席話,他估計這輩子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叫白素;而白素,是舒梓喬的親生母親。
事情繞了一個大圈子,到底糊弄的是誰?那個叫白素的女人雖然死了,但是她的罪行是滔天的。她跟白日不知道是什麼關係,但絕對脫不了關係。親人也好,師徒也好,同盟也好,那都是間諜組織里的人,現在回想起來,賀家也曾經發生過幾次詭異的安全隱患,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現在想起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而在C國的相城,還曾經策划過一起恐怖襲擊,造成的死傷雖然不多,但也是有傷亡的。最後的軍事機密雖然守住了,可是人的操行沒有守住,他對賀之源的失望,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
目光望向了那朵銀色的白玉蘭花,他的瞳孔縮緊。歲月再怎樣變遷,人是沒有辦法遺忘掉這樣的傷害和痛苦的;這些日子,他去了一趟金蘇,找了所有的資料,拿著白素的照片給沈漾辨認,結果證實,都是正確的。舒城是白素的前夫,之後白素應該是跟了之源吧?這種特工出生的女人,毫無操守可言,毫無感情可言,她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和訓練,都是跟情字沒有半分關係的。一切都是為了結果,竊取國家機密的結果。
G國的間諜組織很完美,他完全可以就是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為了達到一個目的,也許會是很長期的一個計劃,讓你根本就無從察覺。現在潛入C國的,應該也還有,只是沒有暴露,或是沒有大動作罷了。
而且G國的特工,很多能牽扯到宗親血緣,就像白素和白日,雖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但他幾乎可以認定,他們之間,若非親屬,必定就是戀人,夫妻。
他們雖然已經不在人世,可是跟他們有牽連的人,還在。他做夢都想不到,那個有牽連的人,竟然是他帶回賀家,非讓賀一格成婚的。他只是以為舒梓喬是恩人的女兒,想要護她周全,可從來沒想過她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白素的女兒。
所以……是不是也可以這樣懷疑?她的身世離奇,最重要的是,她還會一點功夫。現在的女子,誰還會懂這個?
可是,這麼久的相處,他沒有發現一絲異常。他的判斷,究竟應該是怎樣的?
「我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寂靜之中,賀復雲的聲音痛苦而又沙啞,內心的矛盾糾結,沒有人會明白。這個孩子,他還是從心底喜歡的,他看到她的善良,她的淡然,可是這樣的身份擺著,他根本就不敢信任她,因為她的善良和淡然若都是有目的的,那只能說明她滴水不漏。他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一絲機會發生……
可如何忍心?眼看著她跟賀一格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他如何開得了口?她受的傷害如果是真的,那麼就是個命運多舛的女子,他帶著她來,又逼著她走嗎?
「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手掌攤開,一枚銀色的硬幣橫陳,賀復雲閉了閉眼,將硬幣拋向空中。若是正面朝上,那麼他就讓舒梓喬留下;如果反面朝上,那麼他就讓舒梓喬離開,絕對不留任何餘地。
「叮」
落地聲伴隨著震動,他緩緩睜開眼睛,但看到背面的數字時,心臟的位置還是那樣沉痛地縮了一下。
看來,賀家,正是多事之秋了。一連串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另一連串的事情就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