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牆都黑黢黢的,帶著股潮濕的霉味。這裡跟宋靜那套溫馨的三室一廳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簡然瞧的心疼。
上來,簡然就把她扯起來。「你怎麼把房子賣了,以後就住這兒啦?」
「事務所現在只接到一些會計諮詢的活兒,接不到審計,你知道我拿的是美國特許會計師,國內的業務根本做不了,那個合伙人的資歷是假的,我只能花錢聘會計師。」她眼角一垂,又說道,「我婆婆最近身體不好,賣房子的錢給她治病,暫時先還你20萬,剩下的、我們儘快想辦法。」她越說聲音越低,因為問簡然借的70萬更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完。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阿姨得了什麼病?錢你留著給阿姨看病,等一切好轉了再說,我也不用錢。」
簡然抱了抱宋靜,圓潤的臉瘦了一圈,她又有些自責。是她疏忽了朋友,如果能早點知道,起碼不能讓宋靜把房子賣了。
「小然,上周我碰到你們家大老闆,對不起,我把你有CPA證的事給他說了,當時我實在是太著急了,想讓他出面拿回你的證幫我。」
「靜靜,我想過了,這件事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如果能拿到我一定回來幫你,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
曾經多開朗、明媚的一個人被生活苛責成這樣,簡然忍不住眼眶一紅,不敢再呆下去,她怕自己的壞心情再影響了宋靜。
說好到了米國就給她來電話,也許吳淺深還在路上吧,簡然自己安慰自己,除了回家她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簡然溜達著往回走,一路總覺得有人跟著自己,她刻意提前了兩站下車,果然有人也跟著從前門擠下來。她警覺的回頭,什麼人都沒看到,不顧穿著裙子就小跑起來。跑了幾分鐘後,望著前面的胡同,簡然有些打怵。從胡同穿過去就是小區門口,如果走大路可能要走半個多鐘頭,現在她的小腳趾被鞋子磨的很痛。
她咬著牙走了小路,再通過一個轉彎就能看到小區了,忽然她被絆倒了。人還沒有爬起來,就看到臉前多了四條腿。
簡然抱著包,驚嚇的一點點向後縮,很快她的腳踩到了一個物體,轉頭,驚悚的瞪起眼,她又發現了一個頭髮剃的很短很短的男人。
「你、你們想幹什麼?」
「還用問,劫財劫色!」
躲開幾道色迷迷的視線,簡然不住的提醒自己要沉著,她可以裝作很擅長的跟他們開價,吳淺深說過,遇到搶劫身邊能砸什麼砸什麼,自然會有人心疼自己的東西幫到她。
她瞄準了身邊兩米遠的位置停了一輛電動車,那種帶報警的,幾乎用百米沖的速度扳倒了車子,轟然巨響還有刺耳的報警聲為簡然贏的時間,她埋著頭一氣衝到了一個門口,倉皇的砸門,希望裡面的人能幫自己。
沒人應答,簡然眼睜睜的看著三人跑過來,她奮力的跑開還是被一個人捉住了。
「我可以把身上的錢給你!」簡然張著金魚般得嘴型,深深的呼吸。她一邊往包里摸索,希望他們能看在錢上放過自己。
光頭男不吭聲的奪過錢,簡然又抽出錢包里的銀行卡,衝著他低低的說,「裡面還有三千。」萬字她僅用了一個口型,光頭男自己能聽的見。
「跟她了嗦什麼,動手!」麻杆男不耐煩的催促道,說著一把鉗住了簡然的脖子。
她被嚇懵了,過了幾秒才想起來反抗,脖子被勒的喘不過氣,三個人對她掉在地上的皮包一點都不感興趣。
「放開她!」
憂鬱帶著空洞的聲音,不用看簡然猜到是淺墨,她驚恐的眼睛搜索到與吳淺深幾分相似的臉,緩慢的眨了眨眼,卻不認為瘸著腿的淺墨能贏眼前三個男人。
「這裡沒你的事,抓緊滾!」麻杆男教訓了一句,見淺墨絲毫不懼怕,又接著狠道,「再過來,信不信把你一塊都辦了!」
他揚起的右手還沒有夠到淺墨,已被人用一件冷森森的東西抵住了太陽穴。隔著皮膚透過來的寒意,讓他禁不住打顫,連扭頭看的膽量都沒有。
麻杆男無措的揮手,要同夥看看頂在他頭上的是不是真傢伙,法治社會怎麼會有人持械,開玩笑、開玩笑。平頭男驚恐的跟他點頭,一臉的苦相。
這年頭,擁有真傢伙的都是這個。麻杆男嬉皮笑臉的求饒。
「誤會、誤會,我們逗她玩,認錯人了、認錯人了!」